gu903();这句话无疑是让岁杪变得更加沉默。
沉儿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声,旋即低低的道:“皇上对娘娘真的算是上心了,听宫人们说,皇上是跑着来的生怕娘娘受伤。”
殿外的风依旧拍打着门窗,风声极大,岁杪的耳边全是沉儿说的话,可她还是没胃口,连嘴巴都懒得动,入了夜便被清荷扶着去了床榻休息。
可是一夜翻来覆去也没睡个好觉,翌日天微微亮,她便起身,被清荷好说歹说劝了许久方才肯喝了一点粥。
只是一直到了午膳时间,往日必须出现的王福也没来了,岁杪吃了几口米饭,看着眼前的糖糕出神,耳边是沉儿的声音,“娘娘,喝点酸枣汤,听说是镇静安神的。”
御膳房的膳食每日每个嫔妃们的都一样,岁杪犹豫了下,终是开了口问:“每个宫都是酸枣汤么?”
巧的是御膳房送膳食的还没走,听见这话,自然以为岁杪是问他的,于是便笑着回答道:“回娘娘的话,不是的,各宫的娘娘们都是一样的,独独愿合宫是皇上单独吩咐的,说是要写镇静安神的汤,娘娘昨夜受了惊吓。”
酸枣汤的香味溢出,充斥在鼻尖,岁杪望着另外一碟糖糕发呆,心口的那种窒息感似乎得到了缓解,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可她素来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于是便伸出手,哪怕知道他不爱甜食,可还是递给了御膳房的那宫人,“把这一叠糖糕给皇上,说是让他记得用午膳。”
不得不说,岁杪的这句话一出,愿合宫的宫人们都狠狠的松一口气,他们怕的不是皇上不来了,而是这位祖宗不愿意低头,但是这位主子低头了,皇上那还不是当作没事儿发生了。
承天宫内,龙案前摆着一叠与奏折格格不入的糖糕。
王福伫立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去看景渊帝的脸。
“她送的?”
终于见从愿合宫回来后便沉寂的男人开了口,王福有些激动,点点头道:“是,蕙贵妃送来的,估计是提醒皇上要用午膳了,皇上赏娘娘个面子,多少用点膳吧。”
他可是昨夜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仅仅喝了几口茶,可王福却什么都不敢说。怕说了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不保。
“朕不吃甜的,”严翊说着,可还是伸出手捏起了一块糖糕送进嘴里,嗓音淡淡道:“腻的很。”
王福赶紧给他沏了一壶茶,嘴里还附和着:“这也是娘娘的心意,皇上多少还是赏脸,哪怕吃一两块也是好的。”
一碟糕点五六块糖糕,王福说完这句话,碟子里已然只剩两块了,他闭了闭口,没再说话,等景渊帝用完之后,便低着头道:“皇上,娘娘的一片心也到了,不如也赏个脸,去看看娘娘,如何?”
“毕竟昨夜里受了惊吓,”王福惆怅道:“蕙贵妃自小胆子便小,这一点可没人比皇上您更清楚的了。”
男人只低着头批阅奏折,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偶尔端起茶喝了一口,过了好一会儿后,方才起身走出了殿门,王福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殿内。
心心念念的那份糖糕送了出去,至于结局她也没再想了,岁杪用了午膳后小憩了一会儿,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瞧见男人坐在了桌案前,桌面上还放着今早从她这拿的那封信。
见她醒来了,视线往这边看来,视线温润,倒是没了早上那阴鸷瘆人的模样。
岁杪是没料到他会来的,送了糖糕过去,她做过最坏的设想那便是他会全都丢掉,可他却出现在了愿合宫,其实也不过是昨日的事情,如此回想起来,倒像是过了许久许久。
殿内很安静,清荷和沉儿这会儿倒是不知去了哪里,没有一个人伺候,岁杪想起身,可是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一来是起身没有披衣裳冷,二来是毕竟男女有别,于是只能坐在床榻上,他没动她也没动。
沉寂了一会儿后,殿内响起了男人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一下一下的像是踩在岁杪的心口上,隔着纱帐,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只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朕不爱吃甜食。”
岁杪愣了楞,又听见他继续说道:“可你送来了,朕便吃了。”
“朕也只再问你一遍,”严翊指了指桌案上的信,“你对元合,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
殿内因岁杪收了惊吓而点燃的安息香在这会儿愈发的浓郁起来,充斥在鼻息间,可却不会让人觉得昏昏欲睡。
脚步声停止,外头的风依旧在吹。
岁杪抬眸,隔着淡竹色的纱帐与他的视线对上。
第31章.给你摘月亮心上人
寒风瑟瑟,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大雪,天地茫茫,整个京都一片雪白,愿合宫内院子里的树被北风吹的摇晃不止,朔风直扑门窗,窗纸扑簌做晌。
偏殿内安息香浓郁,充斥在鼻息间,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寒风,吹的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淡竹色的纱帐被吹的上下微微晃动。
岁杪听见了信纸划动的声音,旋即耳边回荡起男人方才问的那句话。
男女之情......
自幼便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缺的她自然是不会早早的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若说男主之情是始于颜,那她自幼跟在几个皇兄身后,其余的不说,单是严翊在她心目中便没人比他更好看。
若说始于才华,那自幼她也饱读诗书。
若说始于关怀和温暖,她素来要什么有什么,动动眼皮子下人们便递上来了,哪里还能轮得到她开口。
男女之情这件事,她无空想,也没有想过要去想,可愣是听见严翊这么严肃的问这个问题,岁杪也便跟着深思了起来。
之于元合,她仅仅只当一个哥哥那般,毕竟自幼便是元合同她较为亲密,长大后更是没有生分。她素来有什么委屈烦恼的都会同元合说,他也乐得开导她。
可若是就男主之情来说......
岁杪隔着淡竹色的纱帐,葱白的小手在蚕丝被上沿着刺绣的图案转来转去。
这幅姿态,落在了严翊眼里,倒像是小女子说起心上人时娇滴滴按耐不住心事的模样,说多暧昧便有多暧昧。
严翊深吸一口气,手握成拳,手背因为用力青筋凸起,欲撩开纱帐质问一番的手半晌后也跟着落下去。
还能问什么......
自讨无趣罢了,她光是想起他便能如此小女儿家姿态,或许那人在她心中的份量占比很重,是他后来者达不到的。
严翊光是想到这心口就发疼,能想到是一回事,可真正让他看透彻,让他不去在意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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