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这句话可是说到了点子上,严翊眸光微顿,觉得王福说的在理,淡淡道:“宣。”
第66章.肿脸膏药
承天宫内。
严翊坐在龙椅上,背靠着龙椅椅背,姿态闲散,眉眼微垂,似乎很疲倦。
岁杪见状,步伐放的很慢很轻,今日的严翊同往常似乎很有大的不同,开始学会了耍小性子了,想到这里,岁杪只觉得今日似乎不好过,岁杪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她十分清楚自己今日来,主要是给严翊下套来了。
毕竟,她昨日一宿都没睡好。
岁杪放轻脚步慢慢的走上前,抬脚上了台阶。
台阶总共就几个,加之她脚步放的很慢,严翊坐在龙椅上,眸光往她那边睨了一眼,旋即倦怠的姿态,散漫道:“不是有事找朕么,怎么,走的那么慢。”
闻言,岁杪脚步加快,翘卷的睫毛微颤,遮住了她的心事,她走到了龙椅旁,这次没有等严翊开口,她倒是自觉的坐在了男人的旁侧。
严翊捏了捏疲倦的眉心,挡住了自己有些讶异的表情,想到昨夜里掌事嬷嬷说的那些话,他没有再开口而是静待小女人接下来的话。
岁杪这人不是有事情是绝对不会来承天宫的,把无事不登三宝殿体现的淋漓尽致,如今来了,还那么自觉地坐在了他的旁边,严翊或多或少都猜到了是因为什么,反正同她撒谎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三哥,你怎么了?”岁杪自觉的坐在了身侧还体贴的关怀了句,不止严翊觉得不对劲,王福一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伺候这两位祖宗告诉他一个道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王福借口去关殿门,默默离开了殿内。
整个殿内只剩下岁杪和严翊。
殿门关起的声音响起,严翊方才睁开了闭目养神的眼眸,他看向了旁侧岁杪,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拉住了她的小手,大手包裹着她的手后,嗓音温润道:“我无碍,岁岁怎么了?”
岁杪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般,嘴角一压,小手在严翊的大掌里动了动,嗓音软糯糯的叹息了声,原本以为男人会顺势问她怎么了,可他却没问,而是紧紧的注视着她。
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岁杪便开始有些不知道如何,装模做样的咳了咳缓解了尴尬,抿了抿唇开口道:“我昨夜里做了噩梦,醒来后便慌得很,便来找三哥替我解解乏。”
岁杪何时那么黏人了,严翊看破不说破,明知是贼船,却也还是顺着她的意上去了,开口道:“做了什么噩梦,说来,朕听听,说不定朕还能给你解一下。”
岁杪一听,暗自窃喜。
她忍着笑意,按捺住了眼眸里的得意,声音低低弱弱的道:“许是昨夜三哥同我说了欺君之罪分为三等,我有些怕,一直想着,所以便做了噩梦,梦里三哥就是对我用了这三种酷刑。”
这句话切开了仔细剖析,便是她怕被砍头被鞭策被五马分尸,但是呢又怕落得这个下场,于是先来探探口风,看看他能不能放过她。
聪明如严翊哪能不懂,他眼眸微动,学她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为何会一直想着?”
岁杪还没说话。
严翊便又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岁岁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事?”
问到点子上了。
岁杪抿了抿唇,装的无比像,“我哪敢,只是觉得,万一某一天被陷害了,三哥听信了别人的话,不相信我,落下了一个欺君之罪,那岁杪被砍头了被五马分尸了,怎么办啊。”
若说岁杪什么能排上第一,那么便是装可怜和装糊涂,严翊瞥了她一眼,惺忪的眼眸微颤,淡淡道:“不会的。”
岁杪一听,下一句暴露目的的话还没说出来呢。
便听见严翊顿了顿加了一句,“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骗朕的人,你放心。”
岁杪想哭着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她就是那个欺骗他的人。
若是岁杪不知道严翊已经知道了她月事没来,也知道她是骗他的,她听见这句话,或许还会觉得严翊很正经,可如今,她知道严翊话里有话。
岁杪也不是吃素的,装糊涂第一,于是便道:“三哥话虽如此,可岁杪还是觉得不安,岁杪一个人在这,皇祖母也不在了,岁杪觉得......”
岁杪的话到底是含了几分真心,严翊不得而知,但都把太后搬出来了,可见今日的事情她是必须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岁岁想和朕说什么,”严翊嗓音淡淡,视线温润,沉吟一会儿,“若是朕能满足你的,朕定然会给你。”
岁杪等的就是这句话,能让严翊松口说了这句话基本这件事便成功了一半。
“岁杪想向三哥要个保障,”岁杪委屈巴巴的靠在了严翊的肩上,将小女人的姿态显示的淋漓尽致,撒娇简直也是信手拈来,“三哥,你会同意的是吗?”
两个人虽然是有了夫妻之实,可严翊何时见岁杪如此的撒过娇,原本将她看的透透的那份心,这时候又心甘情愿的蒙起了一层纱,任她魅惑,像是个昏君那般,用仅存的一丝理智,道:“你说便是。”
岁杪一双眼眸像是小狐狸那般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可声音还是委屈低喃道:“岁杪想要三哥的一句话,哪怕以后岁杪犯了错,迫不得已撒了谎,你也得原谅岁杪,不许罚岁杪,不许生气。”
岁杪如今就是,明知道自己做了欺骗他的事情,还要他原谅。也是在探口风,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而严翊,则是心甘情愿,明知岁杪开来的船是贼船,也明知自己应承了她的话之后,就再也不可拿这件事来当借口,可严翊耐不住,他宁愿承认自己是个昏君,也不愿意让岁杪不开心。
昏君道:“朕,许诺便是。”
这句话其实早就在岁杪心里响了无数遍,可真当严翊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又忽然觉得自己是否有些过分......
严翊是知道她骗了他的,可还是心甘情愿的应承她了,岁杪一想到这,心口不免软陷了一片。
岁杪怀揣着心事离开了承天宫。
虽说承诺到手了,过了那股感动的劲后,她就提不起太开心的劲,因为她总觉得严翊那么能忍的一个人,不可能真的放过他,以前一个白玉笛子他能够憋了十几年方才“报仇”,如今.......
岁杪总觉得脖颈处凉凉的,人总是如此,一不顺心的时候遇见的所有事情都不顺心,她大老远的就瞧见了恩玉宫门口,跪着一个人,待走近了一瞧,原来是紫容。
李茵叶的贴身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