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荆雪尘:

这东西个头小,脾气还挺大。

第29章

这只小纸人不知从哪里来,目的是什么,是敌是友。但在这种黑暗密闭、危险丛生的环境中,荆雪尘也只能相信他了。

见小纸人不愿意被触碰,小雪豹也就没再硬行不轨之事,收回了手指,笑起来。

别生气啦,刚才是我不对。他提议道,现在玉牌也碎了,我们也出不去,你就乖乖陪我一起逛逛,好么?

小纸人沉默地放下手臂,似乎在思考。

祛除雪尘的心魔耗费了他大量神魂之力,以他现在所具备的灵气,确实无法带他出去。

你是个法器,对吧?真奇怪,在这里所有法器符文都失效了,只有你还能正常运作。荆雪尘蹲着研究他,你的制造者肯定很厉害。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戳到了小纸人的心坎,眼睛的光芒闪了闪。

那种暗蓝色,就像云层散去后,月光亲吻雪山之巅。

真漂亮。荆雪尘微微弯眸。

小纸人的眼睛又闪了闪。

这少年与旁人相处,从不吝啬溢美之词。大概只有和他这个师父在一起时,才总是像进入新环境的野猫儿一般,稍有风吹草动,便浑身炸毛。

他正思索着,忽见半妖少年滴溜溜转动着猫眼儿,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既然你的光这么漂亮,不如把光散播到更多地方吧咳。荆雪尘在他的瞪视下讪讪收回了坏笑,我的意思是,可以再亮一些,帮我照个明吗?

言罢,少年便将手心伸到小纸人身前,微微笑了一下。

那双鎏金似的眼眸中,映照着蓝色流光。

映照着属于商梦阮火焰的颜色。

小纸人微微一晃。

他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在分离神魂时,他给小纸人注入的欲神过量,导致他情绪太鲜活。而这具纸做的躯壳太脆太薄,根本遮不住心绪。

他心中有些不安,登上了少年的手心,又顺着手臂向上爬。

荆雪尘知道他想换个地方,便问:你想去哪?

小纸人仰起脖子,看向少年毛茸茸的发顶。

根本控制不住想揉豹子毛的欲|望。

在他的视线下,荆雪尘的豹耳朵抖了抖,软哒哒地有些发热。

少年龇着小虎牙抗议:那里绝对不可以!

自荆雪尘坠入黑暗空间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藏宝阁外的弟子,有的垂头丧气,有的志得意满,受众人瞩目。

我这不算什么。被围绕的弟子谦虚道,我这只是一件玄阶法器,而姚师兄拿到的可是地阶法器!

他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姚潜澍身上。

刚入门就通过了地阶法器的考核?闻所未闻!

不愧是姚氏一族的小少爷。

据说也不算是嫡长的少爷,是外面不知哪个女人生的,抱回来过继给了族长。

嘘,小声点。

但姚潜澍根本没注意到这些闲言碎语,自打他出来之后,便一直盯着藏宝阁,甚至没有变换过姿势。

姚师兄。闻人襄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姚师兄是在等雪尘师兄吗?

她这个动作让姚潜澍想起了荆雪尘,少年害羞或者紧张时,总会不自觉地做出这个小动作。

心仪少女的幽幽体香传来,姚潜澍满心里却只想着好友,根本没注意到。

我们约好的,我一走他会马上就出来。他抿唇道,可是直到现在都我怕他出事。

不会的有事的,闻人襄宽抚道,我们现在也知道了,之前说有生命危险,不过是耸人听闻。雪尘师兄一定很安全。

有耳尖的听到他们的对话,插嘴道:指不定那个约定就是哄姚师兄出来的借口呢。姚师兄出来了,就没人和他抢更好的法器了

还没等姚潜澍开口,就有其他弟子气势汹汹道:住口!大师兄为人友善,乐于助人,哪里容得你诋毁?

他身边几个弟子纷纷附和。

那个插嘴的被斥责得面红耳赤:你,你们怎么怎么立场变得这么快?

前两天不还看不起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大师兄吗?怎么今天叫的这么顺口?

他不知道的是,那几个弟子都是在第二层拿到法器的弟子,见识过荆雪尘救人的一幕,又受了他的帮助,自然是站在他那边的。

姚潜澍当然也不信,好友支开他是为了骗他。

管事长老。他压着眉头问,如果真有人坠入深渊,玉牌也丢了,会在里面迷路吗?

不会。管事长老斩钉截铁道,藏宝阁下面是一个大型传送法阵,只要掉下去,都会被传送出来,没有例外。

但很显然,荆雪尘就是那个例外。

此时他正缓缓行进在黑暗中,头顶着淡蓝色的光晕。他微微一动脑袋,那团光就像是探照灯似的,照亮他视野所及之处。

小纸人冷着脸趴在他的软毛之间,活像只抱窝的母鸡。

荆雪尘最终还是同意了小纸人的要求。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怕黑,自己又不会发光,就只能任由小纸人坐地起价。

他高贵的大妖脑袋,怎么如此命途多舛,屡遭玷污呢。

小雪豹沧桑叹气,继续探索。

他掉下来的位置离一座高台不远,他爬上高台,延着台阶边缘行走,隔一小段路就用尾巴扫扫,留下自己的气味。大约一柱香之后,又重新遇到了自己留下的信号。

他走的是一个圆。

这座高台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废弃祭坛,其中的血腥味基本散去,可能有十年左右无人侵扰。

血腥虽散,但狰留下来的凶戾之气太重,逐渐形成了迷障,使误入其中的荆雪尘心魔丛生。

他之前嗅到的浓郁血气,就是心魔带来的幻觉。

我们向里走吧。

越向祭坛深处,凶煞之气便越浓重。有小纸人的保驾护航,荆雪尘虽然不会受到凶煞的影响,心情却还是愈发低落。

他记忆中的软哥哥,虽然不会说话,却总是有种淡淡的温柔。即便每个月都会莫名发一次脾气,也会把自己关起来,从不吓到他和娘。

又什么时候会散发出如此残暴的气息。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荆雪尘像是在和小纸人说,又像是在和自己说。

小纸人沉默地窝在他头顶。

荆雪尘蹲下身,触摸着祭坛上的刻痕。那应该是一个巨大的阵法,他认不出来,只好硬生生记在脑子里,预备回去以后问精通符阵的玉卢君。

随着阵法深入,刻槽中逐渐出现了干涸凝固的血迹,还有褐红色的毛发。

荆雪尘眼眶微红:即便时间过得再久,他也记得,那是狰的血与毛。

他轻轻收集起那缕干枯如草的毛,放在脸颊边,依恋地摩挲着。

gu903();闭上眼之后,就仿佛重新回到了童年。山洞阴冷,他滚一圈就能拱进狰暖乎乎的腹下,埋在软毛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