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思考、说服自己、分析出正确的判断,但只要瞥到这少年一眼,就仿佛变成了皮影戏中的影人,浑身牵满丝线,丝线的尽头是雪尘。
一颦一笑,皆撼动人心。
他早已身不由己。
第66章
十八年前的商梦阮,未曾料到过有这么一天。
名唤荆霖的女人刚刚经历过一场分娩,无法起身,商梦阮便用尾巴卷起婴孩,洗净他身上的血污。
他还没哭。荆霖虚弱地提醒。
商梦阮犹豫了一下。
很快,在他长尾的抽打下,婴孩发出了出生以来第一声啼哭。
红通通、皱巴巴的,嗷嗷啼哭,像一只小猴子。
商梦阮还记得不久之前,在他身为人族最后的时光里,族中祭司向他说的话:
那女人孕育的孩子,是你接下来的生命中唯一的所有物。
唯一的所有物吗?
商梦阮低头。
尾中的婴孩此时已停止了哭泣,睁开一双亮晶晶的猫眼,好奇地望着他。
婴孩作为一个生命,正在用眼睛认识这世间。
并不是什么物品。
他父亲向我许诺,这个孩子以后可以活在蓝天之下。那时你和他都会自由地活下去。
荆霖微微侧过头,望向巨兽。
他是你的唯一。阿阮,以后不要欺负他。
唯一的所有物,他和雪尘的关系,生来便是注定。
病态而畸形的联系,持续了千年,如同一个诅咒。
章莪山中发生的一切是诅咒的延续,但至少那孩子是纯洁地降生于世间的。
于是他对那孩子极好,做他的父亲、师长、哥哥,或是玩伴。
又在很久以后,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他的爱人。
缘起缘灭,花落花开。
如果这也是诅咒,那么他甘之如饴。
良久唇分,怀中少年已然软作一滩蜜糖,搂着他的脖子,嘴唇被作弄得湿润红艳,微微喘息。
阮哥哥,荆雪尘窘迫,我
他猝不及防被按在冰潭边,仰头映着月色,看到向自己罩下来的阴影。
啊!荆雪尘惊叫一声,头顶冒出了两只圆耳朵。
好敏感。商梦阮道。
多亏了谢柳和渚雪彦的荤段子,荆雪尘判断出那不是一句夸人的话。
他抿起嘴:雪豹妖就是这样的习性,你有什么意见吗?
听起来很理直气壮,就是有些目光躲闪。
商梦阮微笑:很好。
很好?好什么?
第67章
三天,或者更久。
当荆雪尘彻底从热潮中清醒时,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全妖形,躺在自家草窝中,而且黑得像只大煤球。
黑雪豹头疼地用爪子捂住了脑袋,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质疑。
怎么想都觉得,前几天那个抱着他不撒手的凶悍家伙绝对不可能是他家冰清玉洁的师尊啊!
看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发|情期的是商梦阮呢。
所谓的高岭之花,难道不是应该香靥凝羞、明推暗就,然后骨软肉酥,被他翻来覆去,酱酱酿酿吗?
怎么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荆雪尘试着挪了一下自己酸软的腰,一动就痛得龇牙咧嘴。
还好后来他自暴自弃转换成了兽形,还好商梦阮还没有无耻到荤素不忌的地步,没有对他这只可怜的雪豹下口。
哼,自己还是蛮机智的嘛。
不过后来的事他全无意识,也不知道自己的皮毛为什么都烧糊了,活像一串炭烤雪豹。
荆雪尘耸了耸鼻头,在焦糊味中闻到了一缕花香。
他转过头,在身边不远处的瓷盆中,看到了一朵天蓝色的小花。
在冬日的枯枝败叶中,它的存在明丽而耀眼。
就在此时,有人进入石洞,荆雪尘回头一看,是商梦阮。
雪豹金色的眸子斜了仙君一眼,全身上下唯一没有惨遭蹂|躏的豹尾巴啪啪摔打,抒发着本人的怒意。
商梦阮摸了摸他的圆脑袋,指尖点在小蓝花的花瓣上。随着灵气的涌入,小蓝花开始茁壮生长,从分支冒出了第二个花骨朵。
原来是师父养的花啊。
荆雪尘尾巴摇得没那么凶恶了,一双猫眼专注地盯着小蓝花的变化。
火克木,我不擅长培育植物。商梦阮道,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尝试。养花应该不会比炼器更难。
他满脸认真地做着自己不擅长的工作,仿佛让荆雪尘喜欢是非常重要的事。
豹尾巴停止甩动,勾上了商梦阮的臂弯。
你受伤了吗?为什么有股血腥味。荆雪尘问。
商梦阮不在意道:处理了几只小虫。
有人在监视你吗?荆雪尘有些炸毛,那前几天我们岂不是
没有人看到。商梦阮道,他们不敢进来,一直在无量宗阵法外徘徊。
哦。荆雪尘怀疑地看向他:那我是被谁烤糊了呢?
商梦阮注视着他黑乎乎炸兮兮的满身卷毛,轻轻笑了一下。
黑雪豹顿时更炸了:你笑话我?!
商梦阮敛起笑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本正经地问:雪尘现在感觉修为如何?
荆雪尘短暂地放下怒火,感受了一下。
元婴期??
他震惊到瞬间变回了半妖形态,摸着自己的丹田发呆。
我还不到十九呢,怎么就结婴了,这也太厉害了吧!这简直荆雪尘一拊掌,用了一个新学的句子: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抬起头,满眼小星星:师父,徒儿是不是特别给你争气!是不是比全三界的徒弟都争气!
gu903();少年现在正兴奋地翘着尾巴求表扬,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肌肤裸在外面,布满了各种暧|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