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gu903();商梦阮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发梢,我身上的火毒已经化解了,而且我还有你在身边。

唔。荆雪尘抱紧他的腰,听到他心脏稳健有力的跳动声,稍微安心了些。

那阮哥哥会因为狰的恶念而做噩梦吗?

商梦阮一顿,沉默地摸摸少年的脑袋。

我用仙人的术法将一部分神魂分离出去,用它来封印狰,这样恶念就不会对我的本魂产生太大影响。

咦?狰兽身上也有阮哥哥的魂魄吗?荆雪尘一皱眉毛,那它还咬我。

他还在对冰潭底下被狰一口吞吃的事耿耿于怀呢。

狰兽那里的是一部分掌管情绪与欲望的欲魂,并没有理智。商梦阮微微笑了,或许他吃你的原因,只是本能觉得雪尘很好吃吧。

传说中的狰,确实最爱吃虎豹。

荆雪尘回忆起商梦阮馋他妖丹的黑历史,一脸警惕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却在此时,商梦阮眉峰一皱,望向窗外。

荆雪尘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出去:快到了吗?

一日便至。商梦阮问他:前缘玉镯可以承受多强的攻击?

玉镯答道:虽然鲲鹏神留下的气息已经消失了,但现在的我即便是化神后期的攻击也没问题除非持续十日以上。

那你之前为什么怕我拿你磨牙?荆雪尘悄悄问。

你那口小嫩牙伤不到我,昆仑玉镯高傲道,但这不代表我喜欢被你咬得满身口水。

既然如此,商梦阮肃然道,前缘,请你保护雪尘一段时间。

昆仑玉镯应下。

什么意思?荆雪尘问。

雪尘,你先进前缘玉镯中等我。商梦阮道,玉镯戴在我身上,进入坟冢后,我会找时机放你出来。

三危山外,魔修地界。

魔尊秦关倚坐于兽齿骨座中,鲛人烛上跳动的血焰映照着他古铜色的赤|裸肌肤。

他手指敲击在剑柄上,直勾勾盯着殿中的妖王,血眸带着审视。

你若率兵南下,昆仑不过一介空巢,本尊凭什么按兵不动?

渚风雨打量着殿中布局,魑离殿以一只完整的凶兽骨架为梁,肋骨内殿最宽处有数百米,足见凶兽之大。

但这样一只强大的妖,却被人族剥皮抽筋,剩下的骨架千百年来为仇人之后遮蔽冰雪风雨。

我有一个孩子,半人半妖。渚风雨开口道,我对他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秦关挑眉:妖王陛下不会是来和我唠家常的吧。

魔尊陛下虽膝下无子,却有一名亲传徒弟,魔界皆传你待其若亲子。渚风雨道,他也是半仙半魔之身。

你想说什么。秦关的表情微凝。

世人皆知魔尊有弟子,却不知魔尊之徒顾霄,乃是魔君与仙界罪人步承弼媾|和之子。渚风雨淡然道,这样一名修士,现在却隐瞒身份,在三界第一剑宗当大长老。你说,如果仙界得知此事,会怎么做?

刹那间,数千把银剑已然封住渚风雨全身所有方位,如粼粼银波般起伏,最近的一把剑锋离他喉头不过一厘。

秦关身为魔尊,他的本命灵剑嫌雪剑却是整个三界最美、也最恐怖的剑。

身处三千银剑之中,渚风雨却如闲云野鹤一般,连发丝都未曾稍乱。

我相信,这种事魔尊陛下不会想让它发生。他道,你也应当知道,与我开战只会加快消息的传播速度。

秦关未置一词。

此是其一。渚风雨道,其二,近年妖族之力日趋壮大,率兵南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南下突破的第一关,便是剑宗。魔尊陛下与仙界剑宗关系密切,定不愿见此场景。

而我现在,不过是将这个计划提前了而已。他一双俊眉锋锐如刀削,如果陛下肯与我结契,不趁虚攻占昆仑,那么我保证不会折剑宗一分一毫包括您弟子的声誉。

良久之后,嫌雪剑撤下,露出骨座正中的秦关。

我应了。他道,发天道誓罢。

一人一妖立誓之后,金焰符文在他们身周一闪而逝。

提醒你一点,秦关皱眉道,百年后妖族或可与人族一战,然而现在率兵南下,只会落得鱼死网破,妖族占不到半点好处。

感谢魔尊好意。渚风雨转身欲走,告辞。

他面上未有一丝情绪波动,看来是早有预料。

在他走后,秦关头疼地抓了抓脑袋:真不知道这妖王脑子里在打什么算盘。现在的妖,比人还精明。

长长的叹气声回荡在魑离殿中。

第69章

章莪山,荆雪尘在山中生活过五年,却不知山外是何模样,只在那夜里有过匆匆一瞥。

在他稚嫩的印象中,那是一只比狰还庞大千百倍的巨兽,巨兽的五脏构成了他五岁之前的整个世界。

这个商氏一族千年来世代隐居的地方,在古籍中也不过一句章莪之山,无草木,多瑶碧。有兽焉,名为狰。

瑶碧说的应该就是灵脉,狰的祝福自然会带给章莪山数不清的灵玉。

在他心里,那一定是座美不胜收的玉山。

然而现在,当荆雪尘透过前缘玉镯,从里向外窥望时,却发现章莪山表面千疮百孔,只剩下一副贫瘠的骨架。

寒风在山间呼啸而过,玄黑岩层坚硬如铁,连一粒草籽都无法存活。

商氏灭族之后,各方势力都来寻找传说中的灵脉,即便原来是座玉山,现在也早就被开凿空了。奶猪在玉镯中说道,可惜当时陛下忙着营救殿下,所以没分到什么好处。

荆雪尘的心像被挖得坑坑洼洼的章莪山,空落落的。

奶猪,其实即便在世人眼中我是被囚禁在章莪山里,但我从来没有怨恨过它。少年眸光黯淡,那里曾经是我生命的全部,是我的家。

抱歉,是臣失言了。奶猪蹭了蹭他的下巴。

这种感情确实有些难以理解,阮哥哥的心情或许比我还要复杂。荆雪尘摸摸狮子猫的头,家族把他当做容器,结果到头来,他却是整个家族里唯一活下来的人。

爱也好恨也罢,无论他对家族是何种感情,当看到自己的家乡毁于一旦之时,都无法避免悲伤。

但商梦阮并未表露出任何情绪。

他只是静默地在前面领路,腕间戴着前缘玉镯,后面则跟着近六十名天鸢宗弟子。

他们身着整齐划一的仙袍,头戴面具,不发一声,宛若一队静默的人偶。

但那面具之下,确是各不相同的活人。

荆雪尘想起数日前在飞行法器中,他问商梦阮,怎么才能确定天鸢宗宗主寰宇尊者会亲自随他们进入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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