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长子阙,为师不求你活个千万岁,只求你能活个几百岁就够了。
蓝梁仰头问他,师父活了那么多岁,不会很无聊吗?
殷宁被他问住了,回想前几千年那种昏暗无光的日子,好像也真的很是无趣又无聊,以前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现在有了制度,也变得好了些,但也并不完美。
两人安静的时间过于漫长了些。
殷宁呼出一口浊气,虚扶着蓝梁的肩膀:抱歉子阙,是为师欠考虑了,不该逼迫你的。
为师还有一个办法。殷宁暗自在心中下了个决定,我们去找个人。
一个能将我们两个人的寿命绑在一起的人。
蓝梁挣脱了他的双手,面无表情看着殷宁,冷笑:要去你自己去。
殷宁愣怔凝视着他:子阙?
让我猜猜师父心里怎么想的,蓝梁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知道你要去找谁,但你想要跟我的寿命绑在一起,按照我在师父心里的分量,你一定会先以我为主,你会跟那个人去借一样东西将我们的寿命绑在一起,只要我死了,师父也活不了对吗?
殷宁没想到蓝梁这么了解自己,他点头:没错。
可是我不想这样。
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殷宁想问他为什么,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种可能性,只能点头作罢:好,都听你的。
师父。蓝梁像没事人似的靠在他怀里:揉揉胃。
殷宁的掌心温热,让人觉得心安,蓝梁闭着眼睛想事情,他其实很想跟师父一起,但是自己好像不太懂这种情感,只觉得越陷越深对两人都不太好。
于是他选择忽视。
可殷宁每一次的温柔都像是在提醒他,让他一次又一次沦陷,蓝梁不得不将自己从温柔陷阱里拉出来。
冥冥之中感觉殷宁在对他越来越好,让人不禁沉溺其中。
蓝梁疑惑着,以前师父总觉得他要独立,怎的最近反而是师父越来越黏他了?
感觉到眼皮子越来越重,蓝梁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温吞打了一个哈欠,该去修炼了。
末了还不忘问殷宁:师父要来监督我吗?
不了。殷宁兴致不高,只扫了他一眼:我想眯一会,你自个儿玩吧。
我是修炼。
嗯嗯嗯,修炼。殷宁回答得有些敷衍,却成功将蓝梁气跑了。
蓝梁又连着跑了三圈,第四圈时往后一绕,成功地从荼紫山到归一世家出口处。
回头望了一眼,想着殷宁应该未发现,快速施展轻功远离了归一世家。
几乎在蓝梁脱离荼紫山的一瞬间,殷宁便睁开了双眼,一个闪身,人已不在房内。眨眼之间就到了蓝梁身后,远远地望着小徒弟的背影。
两年轻功学不好是装的。
殷宁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他倒要看看蓝梁会做些什么,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能帮衬一下。
&gt&gt&gt
归一世家山叠着山,翻越一座山后,再绕了十几里弯路,感觉有些累人,喘着气在原地歇了会,蓝梁有些后悔没拿水壶出来。
好在那人并未让他等多久,一身黑袍将那人的身形笼罩在里,声音让人难以分辨雌雄:我要的东西拿来了吗?
蓝梁没说话,从腰间的小挎包拿出了一个瓶子,雌雄莫辨的声音显然变得兴奋起来:快!快将它给我!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蓝梁手中的瓶子未能拿稳,掉落在地,蓝梁说着抱歉的话语却让人感受到敷衍:抱歉,不小心手滑了。
黑袍人看着四分五裂的瓶子,里面的黑色丸粒洒落一地,有一瞬间的恍惚,几欲失控地冲上前掐住蓝梁的脖颈:我的仙丹,我要杀了你!
蓝梁语气平静:离失效还有一刻钟左右。
话音刚落,蓝梁就被黑袍人甩到一旁的树上,从上而下滑落,不知触碰到什么,后背明显被刮了一道不浅的口子,血液不要钱似的滴了一地。
蓝梁不甚在意往地上瞥了一眼,血糊糊的手伸到黑袍人面前:做交易要讲诚信的,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黑袍人毫不顾忌将地上的黑色丸粒塞进嘴里,找不到任何一颗后这才将心放在肚子里,冷眼看着蓝梁。
你说的什么交易,我可没听说过。黑袍人从腰间取下配饰,配饰在手中转了几下,就变成了匕首,没有见证人的交易,怎么能叫交易呢?小毛头。
黑袍人明摆着就是要杀人灭口,蓝梁后背的伤口已经黏在了,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平静而冷淡地开口:其实我给你的仙丹一共十六粒,而你只吃了十五粒。
蓝梁拿出最后一颗丸粒,将它碾碎在手里然后撒在地上。
未等黑袍人反应过来,蓝梁一瞬间将他踩在自己脚下,地上的人不可置信斜眼看他:你怎么可能?
蓝梁俯下身子,略微有些悲悯看着黑袍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力气或这么快的速度对吗?
那当然是,我会配药啊。
你个疯子,那是禁书!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这几天没头绪呀
☆、第六十五章
蓝梁抢过黑袍人的匕首,将刀刃对准那人的脖颈:禁书又怎样?
你这是要遭天罚的!蓝梁把尖刃慢慢渗入黑袍人的脖颈,鲜红的血液从里面缓缓流动,滑落在地上,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黑袍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蓝梁却突然将手上的匕首扔到一边,你走吧。
黑袍人诧异地瞧了他一眼,看着蓝梁为自己让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那么狼狈,随后捡起地上的匕首捂着自己脖子走了。
蓝梁看不到自己背后的伤口,但也能想象到会是很狰狞,没关系,反正他会制药,只要有方子,什么药都可以做。
他从自己的小挎包拿出一个酒壶般的瓶子,拔掉木塞,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味道,蓝梁鼻翼微动,表情在一瞬间好像裂开了,随即恢复正常,一口饮尽。
禁书里的配方都是很快见药效,果然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蓝梁的伤口便以奇迹般的速度愈合。蓝梁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这样师父就不会发现了。
殷宁手死死抠着一棵树,险些将树皮抠下来,才阻止自己去质问蓝梁,他努力平复怒火,子阙这么做是有原因,不能再去刺激他。
蓝梁摸了摸后背,是光滑平整的皮肤,捧着手里乱七八糟的衣服,一时间有点为难,侧目往山下望了一眼,眼睛一亮,还好北面有一处瀑布,瀑布下方肯定有小溪的。
能洗衣服了。
·
蓝梁蹲在溪边,一股脑将衣服丢进水里浸透,然后摸着下巴思索:接下来,接下来要做什么?
低头看了看衣裳的脏污和血迹,蓝梁捞起一件开始搓,没一会就不耐烦了:怎么搓不掉!
再一抬眼,外袍漂的老远,必须要游过去才能够到,蓝梁:
灵力能在水上用吗?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水面,试着推动水流,没想到一下没有控制好,被水浇了一身。
衣裳像是认主似的缓缓地从空中飘落搭在了蓝梁的脑袋上,遮住了视线,他将衣裳扯下,好在衣裳回来了,不至于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