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那一瞬间,骆琦就明白了,她和原主罗晓琪身体互换了。
罗晓琪并没有死,她的灵魂也并没有消散,她穿越了时空到了未来,重生在了她的身体里。
罗晓琪和她是幸运还是不幸,骆琦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她的身体活着,哪怕在她身体里的人不是她,那也比她死了强。
骆琦是独生子女,她父母就生了她一个孩子,她爸她妈用爱将她养大,她们之间或许会出现很多矛盾。然而为人子女,骆琦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父母体会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
“这样才是最好的。”骆琦这样对自己道,然而眼泪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闹钟还没响,骆琦看了会儿时间,凌晨四点四十分,离她上班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外面的天还黑乎乎的,屋里静悄悄地,陆念秦呼吸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可闻。
骆琦伸手摸了摸他娇嫩的脸蛋。
罗晓琪到了她的身体里,以罗晓琪那温顺柔软的性格,罗晓琪必定是会将她的父母照顾好的。那么她呢?是否又该承担起罗晓琪原本应该尽的责任了呢?
骆琦睁着眼睛到了部队起床号吹响,等她听到陆敬军的脚步声出了门。骆琦才从床上起来。
昨晚骆琦哭了一鼻子,后半夜又罕见的失了眠,因此骆琦起床后只感觉到眼睛涩涩的十分难受,她先用热毛巾敷了眼睛,又从空间里拿出眼药水滴了眼睛。
因为家里有了白面,骆琦便做了一个疙瘩汤,为了让疙瘩汤的味道更好,骆琦从空间里拿了一点番茄沙司出来加到疙瘩汤中,又随手倒了一点点的酱油。
把陆念秦叫醒后,骆琦十分有耐心地帮他洗了手洗了脸,吃饭的时候又喂了她。
骆琦想,她无法把陆念秦当做亲生儿子看待,那她就把陆念秦当做侄子外甥这一类亲近的亲戚来看就好了。她会照顾好陆念秦的生活起居,也会尽她所能,将陆念秦教育好。
下定了决心,骆琦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
吃完饭,骆琦陆念秦送到托儿所。托儿所里正值林海燕值班,她早早的就把丁建辉带过来了。
自从骆琦上班后,她就没有和林海燕好好的聊过天了。
“嫂子,念秦在学校乖不乖啊?7有没有和小朋友们打架啊?”
这是骆琦第一次询问陆敬军在托儿所里的情况,林海燕虽然有些诧异,但更多的还是高兴:“念秦这孩子可乖了,在托儿所里一点也不闹,小朋友们哭的时候他都不哭。吃饭、上厕所都能自己独立完成,和他同龄的孩子里,就他最省心了,我们这些保育员都喜欢他呢。”
骆琦摸摸陆念秦的脑袋,不吝夸奖:“真棒。”
陆念秦这句话还是听得懂的,他仰着头朝骆琦笑了一下。骆琦这才第一次十分细致的打量陆念秦的长相,鹅蛋脸双眼皮,尖下巴桃花眼,五官小巧但十分的精致,跟陆敬军可一点都不像。
难道是随了妈?骆琦忽然对陆念秦的生母杜琴升起了一丝好奇之心:“嫂子,你见过念秦的妈妈吗?”
林海燕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念秦是在哈城出生的,那时候我还在老家呢,等我随军的时候念秦都快一岁了,由张婶带着呢。”
骆琦哦了一声:“那嫂子你知道念秦她妈妈长啥样不?我看念秦长得可比老陆好看多了,我想她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
林海燕看了一眼陆念秦:“哎哟,你不说还好,你这一说啊,咱们念秦长得比确实长得比老陆好看多了。不过我听我家老丁说了,念秦她妈妈长相也只是清秀而已。不过念秦她妈妈的家世好气质好也有文化,是个文化人呢。”林海燕说完,凑近骆琦:“咋了?老陆在家念叨念秦他妈妈了?”
林海燕满脸打趣,骆琦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那倒没有。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我看念秦越长越精致,就想问问你。”
林海燕还以为自己能探听出来什么八卦呢,听骆琦这么说,她说了一句好吧,又和骆琦说起了家属院的八卦,其中以李秀霞的最为多。
这会工厂招工和托儿所招工,李秀霞都没有报名,但在看到团里的军嫂们各个都早出晚归的上班以后李秀霞又后悔了。纺织厂的工作太累,李秀霞自然是看不上的,于是她便把目光投向了托儿所。在李秀霞看来,托儿所的工作是一份相当好的工作了,每天只要带小孩子就好了。
最多也不过是给孩子们擦擦脸蛋洗洗手,再教孩子们学习几个数字,工作量实在是不大,而且工资给的也不挺不错的。
因为这个,李秀霞已经和她对象闹了两三天了,她对象又哪里有咋那么大的能量把李秀霞安排进部队托儿所呢。
骆琦很捧场的和林海燕八卦了一会儿家属院其他人家的事儿,最后,林海燕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骆琦道:“晓琪啊,你知道不,罗月季和陈爱国两人打架了。”
骆琦一怔:“嫂子你咋知道的?”
林海燕嗨了一声:“这事儿咱们家属院都传遍了,就比刚来没几个朋友不知道。我听月季家隔壁的嫂子说,月季和她家老陈几乎天天都要打架。”
骆琦有些意外,她和罗月季天天都呆在一块儿,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不过也正常,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罗月季不告诉她也是正常的。
林海燕才说完话,就有人带着孩子过来了,林海燕连忙过去把孩子领过来。骆琦看时间也不早了,便和林海燕说了一声,转身走了。没走几步,林海燕追了上来。
“晓琪,你今晚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两刀纸,我快来事儿了,家里没纸了。”林海燕往骆琦手里塞了三毛钱便急匆匆地走了。
这个年头的妇女将来月经称为来事儿了,而在这个年代卫生巾还没有普及。在这种情况下,家里有条件的妇女会上上铺里买纸来用,这种专门给妇女用的纸大概五十厘米左右,韧性很强,三张折叠在一起就能用上一天。
买上一刀纸,能用两个月。
骆琦拿着钱,拐道去了罗月季家,她抬手敲门,是陈爱国出来开门的。
“陈指导员,月季在家吗?我来约她一起上班了。”
陈爱国道:“她已经走了。”昨夜罗月季和陈爱国又吵了一架,今天早上罗月季一起床就走了。
骆琦哦了一声:“那我走了,打扫了啊。”
骆琦说完便回了家,陆敬军还没回来,骆琦拿了包便走了。
去到镇上,距离上班时间还有点早,骆琦直接去了供销社。供销社的早上没什么人,售货员趴在柜台上睡觉,骆琦轻轻敲击桌面:“同志你好,要两刀纸。”
售货员睡觉被打扰,脸色并不是很高兴,她白了骆琦一眼,转身从柜台上面拿了两把捆成一把的纸丢到桌面上:“不要票,三毛钱一刀,一共六毛钱。”
骆琦数出六毛钱递给售货员,再把纸放到包里,转身出了供销社的大门。供销社的售货员在这个年代是吃公家饭的,里面的货她们也不担心卖不出去,因此脸臭态度差就是她们的标配。
骆琦犯不着和她们生气,但那臭脸谁愿意多看一眼?有这功夫多看两眼外面的花花草草养养眼睛不好吗?
骆琦去到厂里,丁桂兰和罗月季在工会办公室门口说话,见到骆琦来了,罗月季招手将骆琦叫了过去:“晓琪,我刚刚问了桂兰了,她说她没有撕你昨天写的报告。”
丁桂兰红着眼睛看向骆琦:“我没有撕报告,报告撕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丁桂兰是攀比心重、嫉妒心强、好胜心旺盛,但我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做出撕人家报告的龌蹉事出来。罗晓琪,你真令我失望。”
丁桂兰说完话就走了。骆琦平静地抬头去看罗月季,罗月季的脸色有些僵硬,骆琦看了罗月季很久,久到罗月季开始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