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诺脸上的微笑彻底消失。
他盯了陆羽倾十几秒,这才起身,面无表情说:“想玩是吗?那我们就继续玩。”
奇诺打开一扇隔间,在里面布置东西。
因为被禁锢着,陆羽倾不知道奇诺在干嘛,也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刑具,窸窸窣窣的声音给了她很大的心理压力。
奇诺布置完走出来,用念动力抬起陆羽倾,将其移向隔间。
途中,陆羽倾听到了奇诺的话:“教科书上说,如果对方只有一人,没有同伴,很难利用同伴的死伤攻破心理防线,那就把她单独带到暗室,注射能让痛觉放大的药物,然后拔牙齿,剥指甲,割头皮,期间用冷水保持她的清醒,配合强光照射,噪音污染,让她进入焦虑状态,用这类方法破坏身躯和意志,以此来套出情报。”
奇诺将陆羽倾移进隔间,摇头说:“但在我看来,教科书上的方法太麻烦,新手容易控制不好拷问力道,不慎让目标死去。满分10分的话,我最多给它打3分。”
隔间很小,并没有刀子铁钳之类的折磨刑具,只有一座绑台,上面悬挂着一个有裂缝的水桶。
奇诺一边将陆羽倾绑上绑台,一边徐徐说着:“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电影,我很喜欢。除了《乱世佳人》、《霸王别姬》这些经典电影,我也会看一些小众的cult电影。”
“有一部叫《勺子杀人狂》的cult电影非常有趣,它的开幕讲道:有的杀手杀人需要几分秒,有的杀手杀人需要几分钟,有的杀手杀人需要几个小时,而有一个杀手,他杀人需要好几年。”
“在我们这一行,慢加工能做到用‘月’来计算已经很了不起。持续好几年的慢加工,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手法,就好奇地点进去看了。”
“电影剧情很简单——男主角遭到一个怪人的袭击,对方拿着勺子不断敲打他。这个怪人无法被杀死,无法被他人看见,也无法被摆脱。不管主角向谁求助,都没有人相信他,不管他逃到何处,这个怪人都会拿着勺子追到天涯海角,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敲打。”
“一开始,敲击并没造成什么伤害,但一段时间后,反复的敲击造成了淤青,变得血肉模糊,影响到神志。就这样,男主角24小时被敲打,无法摆脱,无法睡觉,无法做任何事,最终跌入了绝望的深渊。”
“这部电影听起来很滑稽,但只要仔细思考就会发现,导演总结一个慢加工的至理——让人最快崩溃的方法,就是对他重复性不间断地做同一件事。”
奇诺绑好陆羽倾,调整水桶的位置,使那道裂缝悬于她的眉心正上方,随即将桶里灌满水,并装载虹吸水管与蓄水池连接。
“滴答。”通过水桶底部的缝口,一滴水落在陆羽倾眉心,很轻,但在这座落针可闻的隔间,它却成为了唯一的声音。
“滴答。”
“滴答。”
一开始,陆羽倾并没有觉得难受,水滴到眉心不痛不痒,根本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但很快,情况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管她在想什么,眉心的滴水都会将思绪打断,一次又一次,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思考,注意力被迫集中于水滴上。
患有失眠症的人肯定有这样的体验,在飞机上,或者在火车上,周围有一些低噪音的时候不容易失眠,而当周围安静到落针可闻,失眠感就会悄然来袭。
当周围没有其它声音时,人会不自觉地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呼吸声,有时候甚至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一个人不可能让呼吸和心跳消失,在寂静的卧室里,他们被迫聆听这些声响,注意力不可避免地集中,久而久之,心中就会产生烦躁情绪,失眠的情况也就出现了。
现在陆羽倾的情况和失眠患者大同小异,她没有办法阻止水滴,也没有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明明不痛也不痒,精神却被迫集中。
“滴答、滴答...”滴水声渐渐开始变得异常清晰,长时间集中的注意力带来了巨大的疲惫感,却又无从休憩,慢慢进入了一种难言的狂躁情绪。
奇诺离开隔间,微笑的面容在合拢的门缝中渐渐消失:“是你自己要玩的,请好好享受。”
“嘭。”房门紧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急促的呼吸,以及不断传来的滴水声。
敬我为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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