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后来这本功法随着广隶的归隐不知所踪,没想到竟被这西域人得到,只是徒有玉女没有全真,威力却要差上一大截。

以东方不败的眼光,自然能轻易看出这确实是本真正的功法,威力同东方不败本身所会的除葵花宝典外上乘功法相比毫不逊色,还能胜在一个优雅美妙上。

虽杀人要差上些,但却意外地适合这粉琢玉砌的小孩儿。

对自家徒弟最好的选择竟是修习外人给的功法有一瞬不悦的东方不败沉默一会儿,伸手学着丁君那样摸了摸林平之脑袋,又慢慢自己调解开了心结。

修习便修习,他那葵花宝典还是任我行给的,何况这玉女心经需要两个人同时修炼,到头来指点小孩儿的,不还是他这个做师父的吗。

这玉女心经是本极有名的功法,为百年前一位游侠所习,单拿出来已足够让你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不过若想杀左冷禅,还需要另一本功法从旁辅助。东方不败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好在这功法性较温和,和道法隐隐有相通之处,可以修身养性,对你日后再修习别的武学也不会造成什么阻碍,先练这本,倒也不错。

言罢把书递还给林平之,马车不比神教那个宽敞,只能允许他半倚在软枕上,慵懒道有看不懂的地方吗?

林平之乖巧答应,也没什么东方不败让他修习陆踏歌给的功法的多想,把书摊开指给东方不败道就是总纲这些天啊人啊不太懂。

玉女心经和道家有关,上面记载的内容也时有道家之理。东方不败扫了一眼便已了然,只是这般支着不大好受,便招手让林平之过来,头搭在小孩儿肩头,用手指着书上的话,一句句慢悠悠讲解。

他爬到这个地位,武功见识文才武略缺一不可,要解释一部秘籍中的话简直信手拈来。

怀里的小孩儿柔弱稚嫩,不堪一击,原本是不值得他如此对待的。

只望这林平之,不要让他失望才是。

陆踏歌打了今早的第三个呵欠,在枯燥无味的赶路中只觉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丁君第九次看向陆踏歌,青年连忙把打呵欠刚张开的嘴合上,生生将那一口气憋回去,看上去极为别扭难受。

走在马车左边护卫着的日月神教属下们都被丁君身上那冰冷的气势吓得话都不敢说,战战兢兢的,只怕这丁长老一个不爽拿他们撒气。

下次。忍了又忍,丁君终于冷冰冰道莫要睡在屋外,自己再找间屋子。

陆踏歌一边点头一边心说那可不行,万一师父你难受了有事了或者大半夜的教主又忽然下令了传唤了总之窝一宿就窝一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丁君一看西域人那飘忽的眼神就能猜出自家徒弟在想些什么,深觉头痛的同时也有点更深层的,无法言说的东西。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年,自然不会将昨晚那瞬间的悸动识错。

陆踏歌在门口没睡好,他在屋里也同样是一夜辗转。

那是喜欢。

一个寒蛊深种,不知还有几年活头的师父,喜欢上了自己武功出众天赋极高,年纪又轻,有着整片江湖可以去闯荡的弟子。

何等疯狂,何等卑劣。

第51章日出东方十二

陆踏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这种不一样说的不是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别人不同,而是他这个大弟子本身的特殊。

刚被他从人贩子手下带到大光明寺的时候,小孩儿偶尔还会去街头徘徊,甚至用歪歪扭扭的异域文字写了信,请求商队将之带往西北的地方。

西北之地,是波斯?或是突厥?

青年丁君偶然经过廊下,看见小孩儿站在那里,仰头和商队的波斯人说话,清脆童声从叶底飘过来,是他不大懂的词句。

但这种坚持似乎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月时间。

几周后商队来送了封信,之后陆踏歌就再也没出去过,甚至抛弃掉自己之前那发音奇特的姓氏,请沈酱侠为他又取了陆踏歌这个名字。

沈酱侠向来不讨厌小孩子,不仅给陆踏歌取了名还教他这三个字的读法和写法。结果这天他甫一练功回来,就见这孩子脸上沾了墨汁,因为肤色原因黑白分明颇为滑稽,还抱着一张纸站在门口等他,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去,展开纸一指自己,大声道陆踏歌。

从那以后,他丁君就成了陆踏歌的全部。

只要是他说的,小孩儿就一定会去做,而且尽全力去做到,不管是练武,试炼,还是去尝试普通人理解不了的沐浴圣火。

在别的孩子犹豫害怕的时候,陆踏歌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闭眼走了上去。

因为是他说的,因为是他的命令。

少年形貌清艳,蓝眸澄澈,满满的倒映着银发青年的影子。

这种无条件的顺从在他中冰蝉蛊后变了味道,在少年第一次抗命钻到他怀里,想用体温将当时全身冰凉的他暖回来后逐渐僭越。

从生活起居到旗下事务,少年的顺从逐渐变为关照,无微不至的让当初年轻气盛的丁君只觉受辱,将少年端来的汤药打翻或是厉声呵斥近乎是每日寻常,而少年只是沉默的蹲下收拾或者低头听着,从不发怒,从不反驳。

那时他气闷至极,便硬遣了陆踏歌去大光明寺,将洪水旗在大光明寺的权利完全交到一个少年手上。未想紧接着明教便被打为邪教,遭天策围攻,陆踏歌以少年之能掌管洪水旗,折损部分妇孺,青年弟子伤亡十不至一。

只是恰好,丁君之妻,陆踏歌的师娘,也在那折损的妇孺之列。

这一役,陆踏歌的能力和武功被教内承认,丁君将洪水旗事务交由陆踏歌处理之事也再无人诟病。那天来洪水旗驻地的人很多,一半是劝他节哀一半是恭喜他得了个好徒弟,可丁君坐到深夜,也没见陆踏歌回来。

等少年回来时,已是三天之后,乌发成雪,神情恍惚的跪在他门前,重重磕下去,只重复着道一句话。

弟子无能。

丁君站在门口看他跪下去,少年衣衫上凝着褐色的干涸鲜血,形销骨立,眼下是憔悴的青黑。唯那双眼睛还是明亮的,灼灼目光里有着血腥气,和刻在骨头上,融于血肉里的恨意。

丁君把头发拨到耳后,平静道生死天定,你若自觉无能,就尽力不要让相同的事情第二次发生。

那天后陆踏歌再没离开过明教,再也没离开过他。不管是刻苦练武,剿杀马匪,还是处理事务,教导师弟,青年都行事谨慎,尽心尽力,只有在丁君面前,方才温柔恭顺,认认真真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锋芒和利爪尽数掩藏。

曾经柔和稚嫩的模样,也在一次次刀光血芒中被一点点砍削,最终留下能力颇强,对敌狠辣,眉眼凌厉的洪水旗大师兄。

当然,最重要的是丁君一直感到头痛却偏生无法令陆踏歌改过来的一点。

陆踏歌对自己,不管是受苦受累还是受伤都不在意,或者说,他对自己的性命也不怎么在乎。

只要是为了他,只要是为了明教,只要是保护同门,受不受伤死不死,都几乎不在陆踏歌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那一瞬间的悸动,或者说多年相处下来的习惯与喜欢,他绝不能有丝毫表露。

不然的话,陆踏歌不管喜不喜欢,或者说这怕都不知道除了忠诚都不知道其他人和人之间感情是什么的徒弟,九成以上的可能会直接接受,然后被束缚一辈子。

尤其在拖着这个身体,丁君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好活的情况下。

师父?见丁君盯着自己许久没说话,陆踏歌靴跟磕了下马腹,小白马不爽的打了个响鼻,踏着小碎步小跑到丁君的棕马身边。

西域人没管马,侧头道师父似乎,不大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