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gu903();丁岱看到这惹祸的小爷,满嘴苦涩,哪里敢接话,只道:侯爷稍等,小的进去禀报皇上。

云祯兴高采烈:好的。

他垂手走进内室,姬冰原正端坐在几案前垂眸批着折子,丁岱低声道:皇上,昭信侯来了。

姬冰原脸上封了一层冷霜,心里带了气,说话也简洁:传。

云祯满脸笑意进来给他行了礼,也不等叫起就已急不可待地几步靠近了姬冰原:皇上皇上!我今儿表现好不好!可有赏?

姬冰原道:不是赏了吗?他声音比从前低上许多,一个一个字倒像是往外吐冰雹。

但云祯没有觉察,只道:那赏都和别人的一般,我要单独的!还有明日是我生辰,我知道皇上必是来给我过生辰的,您只说一样,我今儿打得这般好,不值当更多的生日赏赐吗?

他笑得又得意又骄傲,摇头摆脑像个急切邀功的孩子:还有我那身朱雀!皇上您看到了没!好不好看!我今儿风头最大吧!

丁岱几欲吐血,在一旁深深垂下头。

姬冰原深吸了口气,心里默念君子不器,忍得额上青筋凸起:哪里给你刺的?也不怕疼?

云祯笑得好大声:那是画的哈哈哈哈!我还没有洗呢,得用油才好洗掉,我特意没洗留给您看的,您还要仔细看看不?今儿您在高台上看不清楚吗!我给您看。他开始一边解衣袍一边沾沾自喜道:这可是锦体社最好的针笔匠,给我足足画了一整天呢,说是满京城再找不到第二个这样好的花样了。

他没注意到他说完那是画的几个字后,整个殿里的气氛陡然一松。

丁岱满脸笑容上来接着他解下来的甲胃:侯爷这招是专门用来威慑对手的吗?

云祯几下扯开了中衣,露出了那煌煌纹路,殿里仿佛陡然亮起来了一般,夕阳从外斜斜照入窗棂,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橙色的辉光。年轻人在军中的常年的训练让他拥有了一个宽肩劲腰的背影,覆盖了薄薄肌肉的肩胛骨上,朱雀展开双翼,仿佛在火中扶摇直上。

是好看的,少年人正在向青年转变,侧脸带着炫耀的笑意,彤彤的云纹焰纹映得那脸上都带上了三分风流,更添了眉目一分昳丽。

难怪今天下边的兵士们全都疯了一般地喝彩。

这缺心眼的

姬冰原目光落在那肩膀上,长而缓慢地吐气,那股足足憋了一下午的闷气,终于犹如沸腾茶水上的气泡,咕噜噜地破碎消散:行了,瞧你越大越没规矩,下去先洗干净了,回来用晚膳了丁岱给他准备油,找几个内侍,好生替他擦洗掉。

云祯转头仍然笑容满面:嗳呀这么好看,真想再多留几天,皇上如果也觉得好看的话,不如我真的去刺上吧?

不准,姬冰原声音带了些紧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损。

云祯一怔,忽然想起那无稽的谣言来,但也不过是一闪念,他将衣袍披上道:军中许多人都刺了,以前老兰头他们也说,做个记号,万一战场上有个什么也好认

姬冰原忽然生气:胡说八道什么!明日是你生辰!再这么没忌讳的,看朕怎么罚你!

云祯看姬冰原生气了,连忙上前道:怪我这张嘴胡咧咧随意惯了,都怪我,皇上别怪我没规矩,我这就去洗掉,保证遵旨。他讨好地冲姬冰原笑了笑,连忙一溜烟跑掉了。

姬冰原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看夕阳的光渐渐变薄弱,屋里慢慢暗下来。

小内侍们过来将灯点上,侧间耳房内正在摆膳,传来轻微的碗碟碰撞声。

汤羹的香气温暖而熨帖。

从午膳就气得一点没吃下的皇帝,感觉到了一直紧张着的胃缓缓放松,开始忠实的饿起来。

他终于伸手微微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又长长地,无人留意地叹了一口气。

第62章寿礼

云祯拢着半干头发,穿着宽松的雪青色便袍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坐在了膳几旁:太多好菜了,我可好久没吃着一顿好的了,还是皇上疼我。

姬冰原转头吩咐丁岱:让人来把他头发给仔细擦干了,就散着,不必扎着,仔细头疼。

云祯在姬冰原跟前自在惯了,坐下来就开始拿起羊汤开始喝,一气儿喝了好几大口,他之前刚在浴池里洗了大半个时辰,几个小内侍围着他,拿着蔷薇油搓了又搓,把他皮都快搓下来了,才算洗掉了那层朱雀纹画,也因此这样,他饿得够呛。

他从脸至脖子,都被水蒸得红润,畅快喝汤起来,看着就觉得香。

姬冰原看他宽松袍子下脖子和胸口,果然已擦洗干净,不见那些纹画了,肌肤仍然还透着红润细腻,想是被狠狠揉搓擦洗过,鸦青的长发垂着,双眸又水气潋滟的,这猛一看,倒像是个正当芳年的小娘子。

他还好龙阳。

姬冰原心里一阵烦闷,他这般在军营里,在那些好龙阳的汉子眼里,怕不是明晃晃的一块诱人鲜肉?之前倒是想差了,只想着让这孩子好好历练,却是忘了这孩子大大咧咧缺心眼。

云祯狂喝了一碗汤,又捡着好吃的菜尽力吃了一轮,肚子将将七分饱的时候,才放慢了速度,抬眼一看,看姬冰原一直在盯着他,不由脸上一红:皇上别怪我失礼,昨晚三更天就起来准备迎驾了,直到现在也没吃到口热的,水也不敢喝,怕内急失仪。这几年在军营,吃快惯了

姬冰原道:无事,你慢慢吃。

云祯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总要陪皇上说说话呢,他笑着道:皇上您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今儿我打得好吧?

姬冰原道:不过是奇和巧两个字罢了,真打起来你讨不着好。一看就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你一个金尊玉贵的侯爷,名满天下定襄公主的儿子,谁敢真对你下狠手,这勇字上就差了一头,再做那一身的幌子,兵士们只管有热闹看,谁管谁输谁赢,你那一身好看的往台上一站,谁不爱热闹,自然都起哄,这气势上你又赚了。最后再那巧劲,你根本不是在摔角,你那是高信教你的防身术吧,开始还装得是那么回事,到后边全露了行迹,哪个摔角的敢双脚离地?对方若是老道点儿躲开了,倒地输的就是你了,只是对方当时也昏了头,给你钻了空子。

云祯嘿嘿嘿地笑:皇上锐眼如炬,烛照千里,体察入微

姬冰原道:几年下来什么没有,老兵油子那一套你到清清楚楚了。

云祯嘻嘻着讨赏:那皇上到底赏不赏我。

姬冰原看了他一眼:地库那里,你自去挑一件喜欢的。

云祯却对那个没兴致:那些都没趣儿,我和皇上讨一个赏儿。

姬冰原道:先说来听听要什么。

云祯道:今儿第一场摔角那个张安宁,皇上看着好不好。

姬冰原道:还行,是你这批军奴里头出挑的。

云祯道:臣想给他讨个出身,去了奴籍,收为义子,改姓云。

姬冰原前面听着还好,听到收为义子皱起了眉头。满京城勋贵府里收的义子养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过都是混叫着名为父子实为奴仆。

云祯这么正儿八经地在他跟前讨情,还要改姓,却绝不是只是儿戏,这意思看着是要上宗碟正儿八经的承嗣了,云氏族中已无人,云祯承了爵,自然就是家主,按理说他想定谁就是谁,但在他跟前过明路,那只怕甚至已考虑到爵位承继的问题了。

问题是,他才十八,那个胡儿,应该比他还大!收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嗣子!

姬冰原道:你才十八,这事太早。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