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云祯道:没什么好听的,左不过是让我把云江宁交给你,是不是?囚禁起来要挟长广王,搞不好杀了以绝后患。

姬怀素一怔,嘴角微微一笑:侯爷知我。

云祯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姬怀素道:一旦他被长广王认回,又对我朝情况如此熟悉,必当养虎为患,侯爷不如与小王合作

云祯站起来冷漠道:郡王照照镜子看看配不配吧。抬脚就往里间走去。

姬怀素忽然道:侯爷,昔日你也曾与我花下把酒,灯下弈棋,如今大敌当前,硝烟将起,侯爷何必还要和我置气,不如同我合作,将这一场国难化解?

云祯霍然回头,面皮铁青,死死盯着姬怀素,章琰起身笑道:如今太平盛世,郡王殿下也不必太过危言耸听,咱们侯爷先考虑考虑,想来侯爷今日出去,太过劳累了郡王不妨先回去

云祯死死盯着姬怀素,姬怀素一直微笑着,泰然自若。

云祯忽然道:章先生,劳您先下去,我有些话同河间郡王说他一字一吐:郡王既然提起旧事,总该和郡王好好算一算。

章琰这下也感觉到了云祯的不对劲,两人互相对视着,云祯面无表情,姬怀素微笑犹如谦谦君子,但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能感觉到。

他本来想提醒云祯一句,上次踢伤河间郡王的伤估计都还没好全,若是再来一脚,他也好打包回乡了

但云祯脸上那种神情,已完全不像之前那个总是笑嘻嘻的没长大的小侯爷了,他再次强调:都下去,厅里不留人。

他站在那里,肃漠冷静,威仪顿生。

章琰悄无声息地和侍从们退了出去。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姬冰原皇上这几年,教会了侯爷很多,他心下感慨。

人走干净了。

花厅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听到外边园子里偶尔一两声蟋蟀声,远处街道上咚咚的夜鼓声,风吹进来,花厅内水晶帘微动,有不远处池子里的荷香传来。

姬怀素斜斜坐在椅子上笑道:从前我们在园子里,帘子一动,花香就漫进来,我极喜欢,专门写了句诗,你让园丁们将花全都摆在门外,花气越发浓郁。

云祯沉默了一会儿,彬彬有礼道:郡王胸口肋骨不知道都复位了吗?府上太医们也不知道都走了没。

姬怀素看他神情就知道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果然云祯道:不然我怕一会儿动手起来,太医们辛苦走了又回来,怪辛苦的。

姬怀素只觉得胸口尚未愈合的地方隐隐作痛,苦笑道:好,好,我不提过去,我只说将来,你可知道这云江宁回到北楔后,后来成为长广王世子,亲率大军,一连破我们三城,屠尽满城军民?当时皇上亲征,也被他缠斗许久,此人骁勇残忍,冷酷好战,万万不可放虎归山,放任他被广平王认走,将来必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云祯冷冷道:他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做。

姬怀素道:这一世我也还什么都没有做,你又为何对我不假辞色?

云祯咬紧牙根,姬怀素道:因为你觉得我本性难移,虚伪成性,不值得信任那你为何又会觉得那云江宁值得信任?只因为你买下他来养了三年吗?他仇恨我们大雍人!他心机深沉,冷酷残忍,他回去以后,很快就会回来报复我们!你不要以为他会记你什么恩情,我猜你辛苦训练他又放他进龙骧营,也不过是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全。这世上,恩将仇报的事多的是,大多数人只记仇不记恩!

就和你一样是吗?云祯问。

姬怀素脸色微凝,又苦笑:不错,恨总比爱来得长久,他不会感激你收留他,教他本领,他只认为你付出这许多,只为了买他这条命去给皇上替死!

云祯道:所以当初你认为我会威胁你的皇位,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抢皇位。

姬怀素沉默了一会儿:说好了不提过去。

云祯道:我就是好奇,那你现在如何就不认为我把你和姬怀清都排挤走了,是自己想当皇储呢?你也看到了,皇上比从前更宠爱我了。

姬怀素满嘴苦涩。因为姬冰原没有死,他强大到无与伦比,掌控全局,他们都是小人窃国,最后罪有应得。但他不能说,说了以后,眼前这个人更不会和自己合作了。他在家苦苦思索许久,发现想要挽回吉祥儿的唯一办法,只有摊牌,合作,否则别无可能,他已经完全被排除出他的世界。

云祯看着他:放云江宁回北楔,他发起战争,国本动摇,然后你才有机会当上太子吧?若是北楔不发动战争,皇上不会御驾亲征,他身体康健,你有什么机会登上皇位?我怎么相信你煞费心思过来找我要人,是不是有别的什么阴谋?

云祯看着他冷冷道:从喝下那杯黄梁终开始,我就不可能再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了,姬怀素。

对一无所知的你,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下手,还是要感谢你,从今以后,我可以不择手段地对付你了。

姬怀素涩然道:为什么你就真的会认为,我会为了那个皇位,放任山河破碎,生灵涂炭呢?我在你心底,就这么的坏吗?坏到纵容外族,坐视可能亡国的命运?

云祯毫不犹豫道:不错,兴许你现在不会,那只是因为那给你的利益不够大罢了,你没有把握,你在谋算别的,你想从我身上再次得到别的什么东西想都别想,姬怀素。

姬怀素道:至少我可以给你提供许多有用的信息,只要你尝试信任我一次把云江宁囚禁起来

云祯道:你这种永远只把人当成工具的感觉,真是令人恶心。

姬怀素有些无奈:你在感情用事,在这样的大事跟前,你不该还讲什么道德人性。

云祯道:不劳河间郡王指教了,我相信你会活得很好,但像你这样活着,身边只围绕着对你有用的人,有什么意思?

姬怀素问: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

云祯一点都没有犹豫:除非你也在我跟前服下黄粱终。

姬怀素低声道: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赎罪吗?我会为你奉上一切哪怕你想做皇帝也可以。

云祯冷笑了声:滚!再不走,你就只能等你刚好的骨头又断掉!

姬怀素知道多说无益,只得起了身,一眼却看到坐着的云祯衣领下有连着的几点暗红色暧昧痕迹。

他热血冲脑,再也无法保持理智,一把上前抓住了云祯的手臂,手指深深用力陷入了他的肌肤中:这是什么?你刚刚和谁亲热过?

云祯衣领被拉下来,他大怒挥拳就往姬怀素脸上招呼,却被姬怀素眼疾手快死死按到了椅后,身体往下一压,膝盖又已死死压住了云祯要踢出来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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