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原笑了好一会儿,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朕是想问,既是妖妃,何时侍寝呢?
云祯脸唰的一下红了,姬冰原转头微笑着看他:朕可不能让卿卿白担了这名头呢。
云祯小声道:太医说了,您这些日子都要戒房事的。
姬冰原看他当真,越发笑意浓了,云祯只恨自己失言,连耳根都红透了。
姬冰原看他实在窘,才收了笑容正色道:你这怎么会是妖妃呢?明明是朕的梓童,贤后,替朕教导后辈呢,是极刚正的谏言诤言。
云祯把银针慢慢拈了拈又拔了出来,开始顾左右言他:您可不知道,河间郡王这人蔫儿坏,他一头在您面前拒绝了娶谈小姐,却面上还一力结交讨好人家三兄妹,还在贵勋面前抬高他们,必然不安好心。鲁国公这事儿牵连甚广,京城里人人自危,他们三人,寸功未立,又是您的母族,若是真的安心为皇上着想,怎么会把他们往火头上拱?
姬冰原道:那你还举荐他去主审鲁国公一案。
云祯低声道:他在这上头是有长处的,鲁国公我审了两场,那是真正的老狐狸,我辖制不住,恶人自有恶人磨,让姬怀素恶心他去。再说两世了,他没准还能发现出什么线索呢,横竖最后国库能充实,恶人能惩治就好。
姬冰原忍俊不禁:你见事明白,大节清楚,说得很是。
云祯被他夸得心下微微有些雀跃,加上一黑黑了两边自己都讨厌的人,心情愉悦,伸手轻轻按了按姬冰原那结实流畅的背脊,一路慢慢揉捏下去。
姬冰原被他这手一路按着,火都要被撩拨起来了,只能道:朕看着这时间差不多了
云祯道:再等等效果更好一些。他低下头靠近了仔细看,呼吸轻轻吹在姬冰原脊背上,像蝴蝶扑簌簌地翅膀触碰,姬冰原只觉得脊背一路酥麻往下,几乎要燎原之势。
对方还丝毫不察自己在点火,捋了袖子去扯他的亵裤往下,按着他的尾椎道:这儿穴位多,腰俞穴、腰奇穴、鬼尾,我都给您针了吧,对您有大大好处。
姬冰原脸埋在枕头里,深吸了一口气:改日吧,朕想起还叫了章琰进来,有些事交代的。
云祯有些失望:好吧,那我把针都给您起了知道您都不当一回事,这针扎着还这么乱动乱笑的,都没效用了。
小朋友嘀嘀咕咕:您是觉得我学这些都是玩儿,您就陪我玩玩的是吧?一边拔针,放回针囊一会儿还要煮锅杀毒。
姬冰原翻了过来,拿起衣裳披起,言语正经:怎么会,朕这几日好得这般快,都是梓童之功。
云祯嘀咕:你就是哄我玩儿罢了。却上前替他系好衣带,姬冰原伸臂将他一揽,他原本就在床上跪坐着行针,这一拉就直接拉他进了怀中。
云祯手上都还拿着针囊,嗳唷一声,已和姬冰原躺在了一处,姬冰原侧过脸笑道:歇一歇吧,朕看你也累了,陪朕躺着歇一歇。
却是心里惦记着云祯心里的心结,打趣他:朕顺便也想听听你还有什么枕头风要吹给朕不。
云祯刚刚褪的脸色又红了些,低声道:皇上您从前这样正经,怎的怎的
姬冰原笑道:自然是要不同的,朕年纪长你这许多,若是再一本正经教导你,到时候你可嫌朕这夫君太老气横秋了,日久天长下去如何是好。
云祯转过脸,心里重复日久天长四个字,他心里到底念着自己那克亲刑偶的歹命,知道姬冰原不爱听,不说话了,谁知道自己还能陪皇上几年呢?但吃了这么一次惊吓,他忽然觉得真有劫难,还是应在他自己身上吧,就是,就是没人陪着皇上日久天长这几个字,听起来就如此难以企及。
姬冰原却摸了摸他的头发:想什么呢?神色忽然这么哀伤。
姬冰原的床自病后一日三遍的换床褥,有着淡淡的佛手香,极柔软舒适,云祯这几日天天侍疾,又心里煎熬,确实有些累,一放松下来,也开始有些乏起来,将脸埋入了软枕里:好像有点困。
姬冰原拉了丝被替他盖上:睡一会儿?朕去批一会儿奏折,章琰该等着了。
云祯眼皮子坠着,嘟囔道:去吧,别告诉章先生我昼寝啊。
姬冰原一笑,发现若是依着从前,他也是不许云祯这般懒散,但这几日云祯陪着他朝夕相处,他忽然也觉得偶尔偷偷懒,白日什么都别做,就这么两人躺着说说话,也是极惬意的快事。
做皇帝这事儿,原本只是为了责任,原来不需要三宫六院,只需要一个知心人,这日子就过得不再是按部就班,而是充满了新鲜的喜悦。
军机处里,章琰一个人等着,姬冰原进来后,他跪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轴旨:皇上,臣听闻陛下龙体已恢复,圣体康健,不胜欣悦,现将前日皇上病中亲书的密旨缴还
姬冰原淡淡道:朕说什么事呢这么着急留着吧。
章琰捧着那卷旨意,只觉得一把热炭烧在自己手中,恨不得立时摊手:皇上如今您春秋正盛,此事事关国体,兹事体大,还是请皇上三思,收回旨意吧!前些日子他深夜被宣进宫,知道皇上出痘,病势凶猛,也是惊得魂不附体。待到皇上亲书了这密旨给自己收着,只说若是不治,让他宣读遗旨。
他看了那遗旨,这几日夜不能寐,心惊肉跳,昭信侯被宣入宫告病后,他更是三日三夜不曾合眼。
直到总算在丁岱嘴里得到了皇上痘已出清,圣体康健,他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今日迫不及待进宫面圣,便是要缴还这一旦这惊世骇俗的密旨。
没想到皇上居然不收回去!
这可如何使得!
姬冰原淡淡道:卿为顾命大臣,朕是信得过的。
章琰满嘴苦涩:皇上皇上长公主也只希望吉祥儿平安开心罢了。
姬冰原道:朕自然也希望他平安开心,只是朕若不在,无人护着他,如何平安开心呢?朕思来想去,此事难以两全,倒不如让别人不开心比较好。
章琰:
待到还要劝,姬冰原挥了挥手:还有别的事要奏不?无事且下去了,吉祥儿替朕针灸呢,才针到一半,就说你有事要密奏,朕以为多大的事呢,没针完就来了,吉祥儿还老大不高兴的。
章琰看着皇上起了身,施施然进去了。
只把这可怕烫手的密旨留给了自己怎么看都像被蛊惑了的昏君啊!明明一贯圣明的!
只能怀揣着这要人命的密旨出了来,走到军机处夹道,迎面却遇上了罗采青。
罗采青看到他笑着上来拱手:章大人,皇上忽然急召我进京办差,臣着实有些忐忑,不知是何差使,只能先来找章先生探探口风。他这才上任没几年呢,还以为还要在地方多历练几年。
gu903();章琰斜眼看了他一眼,还能为啥事?这位也是那密旨上内定的顾命大臣之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