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原来是他哥,知道了这一点,女老师没再开口,其他人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管闲事。
宵翎赶紧追上去,还好他们还没有走远,小跑就跟上了。
只有花臂男不屑的看了一眼脱队的两个人说了句:找死。
还没有走远的宵翎听到了,但是懒得和他计较,花臂男这种本事没多少,急哄哄想当领导,一来就把自己当队伍核心的人,他见多了,不值得他施舍注意力。
封从眠沉默的跟在送丧队后面走,看到宵翎追上来了,也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依旧一言不发。
两个人就这样离队跟着送丧队伍走到了村子另一头。
宵翎率先开口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宵翎,是翎毛的翎哦。说完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封从眠。
对上他期待的视线,封从眠顿了顿:封尚。
听到他这个名字,宵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他没有被封从眠冷漠的态度打击到,反而是凑得更近的问: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封哥吗?他还没有忘记自己刚刚为了追上来撒的小慌,要是一下子被拆穿就不好玩了,在其他人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封从眠没有说话了,继续沉默的走路。
厚脸皮如宵翎就当他默认了。
他知道自己略显刻意的靠近会引起这个男人的怀疑,但是却不甚在意。
伪装也好,真面目也好,都只是他的随心所欲,一念之间。
宵翎兴奋的舔了舔嘴唇,跟在后面看着男人赏心悦目的肩背和腰臀,他的心情很好,就差没有哼个小曲了。
即使被突然送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他也能迅速适应。
村子不大,送丧队很快就走到了村子的最北面,那里是一个墓地。
他们把由两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扛着的棺材慢慢的放到了已经挖好的坑里。
然后一铲子一铲子慢慢的填土。
填土的时候,一开始打头阵头发已经半白的妇人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喊:我的儿啊,你才十八岁怎么就呜呜呜
埋完土,这些穿着丧服的人都麻木的往回走,从他们的脸上,宵翎没有看到悲伤,就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宵翎试图跟趴在墓碑上哭的肝肠寸断的妇人讲话,但是奈何她实在是哭得太厉害,没办法沟通。
不管他问什么说什么,都只是一个劲的哭,鼻涕泡都出来了。
宵翎蹲下来:你的儿子这么年轻就死了,是不是犯事了。
这句话终于刺激到了妇女,她停止了哭泣,猛的抬头直勾勾望着宵翎,面露恼怒。
换做是正常人,早就退缩了,但奈何妇女前面的两个人都不是正常人,他们丝毫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封从眠见到这个npc终于有反应了,冷冰冰的问:所以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妇女站起来了,她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刚刚盖坟用的土铲。
我儿子那么听话,那么听话,怎么会为什么偏偏是他
她一个人神经兮兮的念叨,无视了封从眠的问题,又陷入一种诡异的状态里。
宵翎歪歪头,他站起来想跟封从眠说悄悄话,但身高不够,只能踮脚。
他压低声音:封哥,你还记得这个魔境的名字吗?说不定,她儿子就是被猫大人害死的。
封从眠微微侧身避开过分接近的热气,他垂眸看了宵翎一眼。
宵翎已经转过头继续认真看着妇人,好像刚刚的靠近只是无心之举。
宵翎也确实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冷漠的男人竟然纯情到说个悄悄话耳朵就红了。
这就是所谓反差萌吧,宵翎慢慢走神。
然后封从眠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打起了精神,他居然就这样直接把宵翎的猜测说了出来。
是猫大人吃了你儿子。
他用的是陈述句,丝毫不害怕得罪这个npc。
这种无意中透露的张狂正对他胃口,让宵翎恨不得吹两个口哨。
妇人明显的怒了,愤怒中隐约带了一丝心虚,灰白的脸上即使有了情绪,也显得格外死板,不似真人。
我儿子是病死的!跟猫大人有什么关系!猫大人是庇佑我们村子的神,你、你居然这样污蔑它!
声音尖锐得刺痛耳膜,妇女举起土铲,猛的朝封从眠打过去,但被他用「武器」接住了。
一柄黑色的匕首愕然出现,轻松抵住了妇女的土铲,封从眠手一转,电光火石之间就用刀柄狠狠击中妇女的手。
妇女吃痛一下子就把土铲扔下来,憎恨的目光从原本呆滞的眼珠中流露,她瘦脱骨的面容此时已经扭曲,看起来宛如恶鬼。
却碍于那把开刃的匕首不敢再动,只能开始不停咒骂,语言恶毒,似乎恨不得他们马上死去。
看她激动得唾沫横飞的样子,宵翎嫌弃的躲远了一点,轻轻揪了揪封从眠的衣角,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软着声音开口:封哥,我们回去吧,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封从眠看了一眼状若癫狂的妇女,确定从她身上套不到别的线索了,这才冷淡的点了一下头,往回走。
刚刚的角度让宵翎没办法观察封从眠的「武器」,只能隐约知道是把匕首,但很快封从眠就收起来了。
比想象中还要谨慎啊。
宵翎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他还试图挽救一下自己在男人面前岌岌可危的人设:好吓人啊,封哥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墓好多。
你看起来好厉害,我觉得跟着你一定能通关的。
你好酷,电影里这么酷的都是高手。
封从眠不讲话,宵翎一个人也演得很起劲,把一只天真烂漫的食草系小绵羊塑造得很生动。
其他人并没有走远,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所有人都警惕害怕着,根本不敢走远。
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游戏设定,当宵翎他们再次追上大部队的时候,村子里终于有人过来搭理他们了。
宵翎打量着这个穿着蓝布衣拄着拐杖的老人。
普通得跟大院里扇蒲扇的大爷没什么区别。
他颤巍巍的走过来,那样子看起来好像随时会摔倒一样。
终于他站定在这群人面前,才带着歉意的开口: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我是这个村的村长,请让我带你们去你们暂住的房子里。
除了眼睛无神,这些npc们根本就与正常人无异。
有个男的忍不住开口了:喂,你们是谁?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吧,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
村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请让我带你们去你们暂住的房子里。
语调和刚刚完全无差别,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这下不止那个男的,其他人都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那个花臂男甚至还抓着村长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但是双脚离地的村长就像被输入了什么程序一样,只会重复那句请跟我走。
其他人很快也发现了,终于死心了,此时又没有别的办法,面面相觑后只能跟着村长走。
也不是没有人想逃,但是逃又能逃去哪。
刚刚他们着陆的地方就只有一条通往村子里的路,而村子周围是一片雾蒙蒙的荒芜,看起来方圆百里只有这里有人烟了。
人都是群居生物,几乎都是下意识的跟着大部队,没有人敢脱队。
村长把他们带到了一处闲置的房子里,然后才开口:你们今天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晚点会来送晚饭。
gu903();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