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那我今天中午就不回来啦!微波炉里有之前做好的玉米卷饼和鱼片!不喜欢的话可以叫外卖,记得吃饭后水果,乖乖和盛盛呆在家里哦不要乱跑。

好的,玩得开心!谢有情冲他挥手道别,并且替他关上了门。

大厅里黄铜色的钟表时针恰好指向了九点整。

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那么就立刻去做它!保持快乐的心态,那么你在哪里都是快乐的。盛万抱着一大摞漫画往后走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充实,自己充满了力量。

不知道自己穿上黄色道袍,涂上红色唇膏,头上戴上麋鹿角,然后做个起名快乐生活的巡回演讲会不会比他做恐怖游戏主播赚钱?

他默默盘算着。

谢盛走出来给他开门,替他拿了手上的书,又凑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

欢迎回来,爸爸。他说道,脸上带着一点轻松愉快的微笑。

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盛万打趣了一句。

因为今天黑江的潮水格外大,我觉得特别漂亮。

你今天去看江潮了吗?

是的,真的很漂亮啊!对了,爸爸你要不要吃芒果冰沙,特地为你做的!

谢盛走进了厨房,左耳垂上带着黑色蛇形耳垂的地方沁出一点鲜血,在明显的黑白对比里面增添了一丝生动又诡异的红色。

盛万跟着他走了进去,接过他手上冰凉玻璃杯,大吸了一口,脸上流露出一种宛如梦幻的满足表情。

你的耳朵怎么出血了?他呼噜着冰沙问道。我就知道那个店主不靠谱。

我也不知道。谢盛疑惑地摸了摸,素白的指尖留下一点晶莹剔透的红。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谢有情还是没有回来。

盛万开始觉得有些古怪了,他试着给谢有情打电话,但是他把手机放在了家里。谢盛说他是下午出门的,离开之前并没有和他说什么。

不如我们去谢叔叔的房间去看看吧,也许那里会有什么线索。谢盛建议道。

两人打开谢有情的房门,盛万之前来过谢有情的房间,房间里干净得没有留下丝毫的个人痕迹,就好像是被尽职尽责的家务机器人彻底打扫过的旅馆房间一样。

盛万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书,没有什么收获,但是当他拿起枕头的时候,一封雪白的信封露了出来。

他拿起了那封信看了起来。那是一封到别信,说他这三个月以来已然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所以就走了,写下这封信就是想要盛万再也不要去找他,并且希望他和谢盛好好生活,祝福了他们两个。

没关系的爸爸。黑发的青年温柔地将盛万揽进怀里,微长的柔软发尾扫在他的脸上,微微扬起的唇不经意擦过耳尖。

我会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你的。

盛万想起自己可能因为游戏时间到了被踢出游戏的事情,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话。毕竟万一他到时候游戏仓一关自己走了,剩下小孩一个人在里面,还抱着他可能会回来的念头,那得多可怜啊!

当玩家不在副本的时候,副本里时间会继续流动吗?而这里面的npc又会怎么样呢?他们知道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不过只是一个副本吗?

这些问题盛万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虽然理智告诉他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但是这虚假过于真实和庞大,纹理细致分明的巨大叶片遮挡住了他的双目,他看不见叶片后面的东西,甚至觉得被叶脉分割开的那一个个小世界就是真实。

而在系统的限制下,他也永远不可能和谢盛说明这个世界的真相。

于是他只能沉默。

谢盛见他没有说话,便用着他深沉漂亮的黑眼睛看着他,继续说道。

没关系的。即使我不小心把爸爸你弄丢了,我也会找到你的,所以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他白皙脆弱的脖颈垂落,似一只欲要和爱人交颈的漂亮天鹅,只要稍稍加上一点力气就能将他杀死。鲜红的血滴从他左耳耳垂上滑落,滚到黑蛇耳环上,如同镶嵌了一颗价值连城的红玛瑙。

我总会找到你的。

好了,我没事啦!我去做饭。盛万笑着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走进了厨房。

今晚做酱肉馅饼给你吃!

谢盛也走了进去。

你用了绞肉机吗?

盛万侧身从冰箱保鲜格里拿出了肉,看着桌上摆着的绞肉机问道,他记得之前应该是好好放在柜子里的。

绞肉机被清洗得很干净,好像是刚刚从商场的盒子里拿出来一样。

我没有呀。谢盛摇了摇头。

不过可能是谢叔叔用过吧。爸爸,你抬一下手。

他温柔地帮盛万系上米黄色的围裙,扯去了下摆的一丝褶皱。

第22章血色告白季(十一)

真他妈是邪了门了!今年这鱼都是咋子回事嘛!

老刘咕囔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类似擤鼻涕一样模糊不清的声响。

粗糙黑黄的双手再次浸入水中,空荡荡的渔网被他轻松甩出,晶莹的水滴四处散落,在空中崩出一道银白的细线,自然优美地落入水中。

可是空网,空网,还是空网。

他已经开着这艘电动小渔船在黑江上打捞了一天,但是却一条鱼都没有捞到。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正是黑江的渔季,这江里怎么能一条鱼都没有呢?

这与老刘在过去四十六年里在这条江上所学习到的东西相互违背。这里面的大部分都是从他的父亲那里所学来的。

在他看来,秋天鱼又肥又蠢又好捞这件事,就和太阳明天必然会从东方升起,不可能在江边捡到蛤蜊,他这辈子必须要有个儿子,他的儿子以后必须要跟着他打鱼是一样自然而顺理成章的。

微凉的秋风带来苇草气息和不知从何而来的奇异腥臭味,从他的脊背温柔滑过。

他恶狠狠地朝江水里吐了一口口水,心想都怪大城市里那些人们排放的废气过多融化掉了两极的冰川。因为世界是全球化的,所以必须要有些人为别人的错误擦屁股。

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上帝保佑,阿门,安拉胡阿巴卡

就算捞上来一个垃圾袋或者空水瓶也行啊,哪怕是个死人也没事。

老渔民坐了下来,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他不再徒劳地去放网。任由那散开的拖网用着一种几乎平行于水面的奇异姿态滑行。暗淡的太阳懒洋洋地垂在水面上,在他面前洒下最后一点怜悯的哀光。

一种尾巴拍打水面的声响传来。

老刘散漫地扯起了网,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俺滴祖宗啊!他脱口而出。

一条六十公分长的大鱼用着一种奇异的扭曲姿势挂在渔网上,好似钻进网里花了它很大的力气。

俺看这条鱼的第一眼,就知道这鱼肯定不一般啊!

老刘匆匆地赶上了晚市,此时正和一个穿着低跟皮革鞋,背着印着大润发标志纺织袋的女人描述他的经历。

这是啥子鱼啊?

烫着小卷发的女人看着面前长得奇怪的鱼,这鱼倒是真的又肥又大,只是表面的鱼鳞斑驳不全,露出一块块灰白色的内里,上面布满了黏黏糊糊的□□。两侧和背上的鱼鳍很长,离开了水仍旧尖利地挺着,似乎是某种用于捕食的器官。

而且和其他的鱼比起来,这鱼的鱼头显得格外的大,几乎占了身体的一大半。因此鱼吻也就大得出奇,如今那鱼口大张着,露出里面细密排列的锋利牙齿。很显然这并不是一条奉行素食主义的鱼类,如果它的体型再放大一百倍,那就是人类电影里典型的海怪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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