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娴妃那双漂亮的眼儿开始泛泪,她的这个傻儿子,这回,还真是叫她这个做娘的刮目相看。想儿子幸福的念头让她再?也坐不住了,她也出了位置,末了,跪在了孩子的身旁,面向?惠帝,
“陛下,臣妾入宫至今,一直谨守本分,认真教养两位皇子。家兄多年来一直镇守西边边境线,不敢有片刻松怠。我们从未向?陛下索要些什么,今次,请陛下看在过往种种的份上,允了諭儿。”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我都该知晓,爱意?这东西同地位家世无甚关系,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半点勉强不得?。”
“陛下,諭儿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娴妃出面,甚至不惜搬出兄长?,等同于众目睽睽之下,将帝王架到?了高处炙烤,多少有点持功逼迫的意?思。搞不好,她和闵延諭都要挨罚,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她必须让她的孩子幸福。
哪怕,是要拼命。
初夏静静地看着?,某一瞬,她忽地凑近父亲,轻声向?他,“爹爹,可?否帮帮二皇子?这洛姑娘,我救过她,是个极好的姑娘。”
初明川凝向?女儿,稍许静默,他低唤“陛下”,随即走出了位置。
朝惠帝行?了躬礼,他抬眸面圣,“这洛姑娘是北境人士,同初初有些渊源,内子也很喜欢这姑娘。若是陛下和娴妃娘娘肯,我和内子可?收她做义女,让她以初家二姑娘的身份出嫁。”
“如此这般,二皇子能得?偿所愿,臣的初初未来入了宫也能有亲姐妹照应着?。臣和内子远在北境,也能安下心?。”
“臣求,陛下恩典。”
这般提议,像一个台阶,适时的来到?了惠帝脚边。
这时候,大皇子也出了自己的位置,为弟弟求了父亲。
惠帝原是有些犹豫的,至此,也未全然散去。但,被?儿子和重臣妃子用期待着?目光注视着?,他心?里久违地生出了零星暖意?。
终归,还是有人中正善良的活着?。
长?久地冷滞过后,惠帝下旨,“宣初家二小姐入宫。”
圣谕一出,洛西便是实打实的初家二小姐了。
谁,也不敢置喙。
话落,望向?娴妃,“等来了,你也来见见。”
娴妃错愕过后,忙不迭谢恩,“臣妾谢陛下!”
直起身后,发现自己那傻大儿还发着?愣,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打,“还不谢谢你父皇!”
“是不是不想要媳妇儿了?”
刚有多为着?儿子,现在娴妃就有多嫌弃。此刻动手,力度落足了。闵延諭当即回过神,他的脸上终见笑意?,
灿烂,由衷。
他朝着?惠帝猛嗑了几个头,边嗑边道,“儿臣谢父皇,儿臣一定好好爱妻爱家,再?不让父皇操心?。”
惠帝:“......”不让他操心??他怎么有点不敢信呢?不过罢了,终归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不至于全军覆没。
事至此,也算是完美?收尾了,参与了的众人心?神略松。哪知那二皇子,竟跪着?转了向?,朝着?初明川,中气十足的一句,“岳父大人。”
初明川嘴角抽了抽。
一时之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耿直惯了的人,忧愁很难掩藏,落入初夏和娴妃大皇子等人眼中,皆是没能抑住笑,
娴妃面上亦是笑着?,明润柔和,可?心?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心?湖的水染了她的激动,跌宕起伏。
二皇子亲事定下,这意?味着?平西王一系退出了夺嫡大战,而初家,出了两位王妃,势必会更加的低调。其他的几个皇子也是如是想,是以事定以后,皆上前,无论真情还是假意?,殷勤祝福少不了。
当晚,初夏随着?父亲出宫。简单洗漱,她倚在床头,身旁,吟月三个忙活完了,坐在那儿唠嗑。初夏没参与,可?她很喜欢这般气氛,是前世她求都求不来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初夏忽然掀开被?,是想下床的样子。
吟月察觉,赶忙簇过来伺候,“怎么了?想要什么,奴婢去弄就好了。”
初夏借着?她的力道站起来,走下床前横塌,吟风已经递了披风过来。吟月给她裹实了,好奇心?在短暂地停歇后复燃,“什么事儿?”
初夏:“给延礼写信。”
吟月:“那就写吧。”自从上次,狼崽子二度救了自家小姐,吟月再?未说他一句不好的。
吟风:“那我给小姐研点墨。”
终抵案几,初夏执笔,不曾避讳地在纸面上留下两个字:想你。
写完了,便搁下了笔。执纸于近处,断断续续地吹啊吹。
吟月笑开来,“这就是小姐说的信啊?两字?”
初夏轻轻恩了声。
吟雪见状,一脸认真地睨着?吟月,“有句话,吟月姐姐没听过吧。”
吟月:“什么话?”
吟雪:“字越少,这事儿越大。”
紧接着?,细化:“狼崽子看到?这两个字,必定通宵达旦地忙完,然后使用绝顶轻功飞回来。”
这话一出,不说吟风吟月,她自个儿都笑开来。
这厢,初夏已经吹干了纸面,细致地折着?。期间,目光在三个没大没小的丫头脸上掠过,“明儿,就和父亲说,物色些郎君同你们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