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礼俊脸难掩开心:“清楚了。”
走走停停近两刻钟,两个?人?才来到【叩风园】外。直到此刻,初夏才记得问延礼,“你们的地方可?安排好了?”这咸佑可?不比北境,客栈里的厢房少有能?空出来的,需要提前?预定。
延礼:“有的,墨初在咸佑有宅子。”
初夏记起秦墨初的来处,不禁笑,“我们延礼命中不缺金。”
先是她,现在是秦墨初。
南北两境首富的后人?都让他给碰着了,还心甘情愿地给他送钱花。
延礼却是笑不出来了。
他不想走,他也想和夏夏住在这里。
初夏对他内心的小九九一无所知,笑完了便催促他回去休息。他这颠簸了一路,也该累了。人?都回来了,她也没必要争朝夕。
刚开始延礼应了,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他忽然伸手,俐落扣住了姑娘纤白的手腕。他没敢用力,就怕伤了初夏,可?就这,初夏都觉得自己的手给上了铁条。
“......”
“松开。”
延礼一听?,即刻松手。手还没撤回,目光已扫向那处。
初夏看他这般,自是不舍他担心,“不疼。”
紧接着,将话题带到旁处,“你拉我做甚?”
延礼沉默了三息,不多也不少:“我想进去见见你表哥。”
初夏打量他,想要探寻他的意欲时,他已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理由,
“都到家门口了,总要打个?招呼不是?”
初夏总觉得这人?有古怪,但叫她说出个?所以然,她又说不出。不过?想想,管他怎么折腾了,反正也碍不着她。
于是,素手一抬,摆出了邀请姿态,“先生,请。”
延礼看她这般,只?想牵她的手抱她吻她,但碍于场合他只?能?忍着。略一颔首,随着初夏进了宅子。
在大热天一阵折腾,娇人?儿有点乏了,将延礼带到哥哥面前?后便离开了。走得那叫一个?潇洒,期间,没回一次头?。
郁展博就不明白了,目光还停留在妹妹消失的地方,话锋已朝着延礼而去,“初初这是何意?”
这狼崽子,就算他是荔山四?端吧,都和他没关系?丢给他是什么意思?
彼时延礼已落坐,也仅落得个?坐了,面前?的那杯茶都是他自个?儿斟的。荔山四?端,声名?赫赫武艺盖世,在这兄妹俩个?眼里,还是当?年?那只?狼崽子。不过?,延礼明显不是很在意,甚至因此心情大好。因为这让他生出了一种他和初夏从未分开过?的感觉,他喜欢最初。
心情一好,他整个?人?的气息都便柔软,极好相与。
细化到此刻,他执盏轻啜了两口茶,喉间润泽时,他便替郁展博解了惑,语调偏暖调,“初初的意思是,本就是一家人?,无需客套拘礼。”
郁展博:“?”
当?即望向他,“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延礼乐于为他重?复一遍,“一家人?,不必客套拘礼。”
郁展博惊讶于某人?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本事,另一方面,生出了同初夏一般的疑惑。
“荔山到底给你吃什么了?”
在北境时,他见过?这狼崽子几次了。有三个?特质,他印象深刻。
一是,过?于俊俏;二是,沉默寡言;三是,武艺和速度当?真惊天,那时候就是北境至强的存在。
几年?后再?见,俊俏依旧,武艺怎地未知,但这沉默寡言一项,他完全不沾边了?
后续,两个?人?是怎么聊的不清楚。但延礼出叩风园时,眉眼含笑,气息柔和,影影绰绰间,透着心满意足。
翌日,延礼陪着初夏去往为善茶楼。孙行舟终于见到了声名?赫赫的荔山四?端。他心里万分激动,只?是这面上未显分毫,照着以往上了茶和点心。一盏茶见底时,初夏去找柔香了,说是天气热想要些冷饮或是冰糕,实则是想给两个?男人?单独私聊的机会。
延礼懂她的意思,是以她才走开,他便直接叩题,省去了所有的兜转,“孙老板,多谢你那万两白银,南境百姓受益良多,亦为我解了困局。”
“若是未来你有事儿需要我相帮,只?管言明,能?力所及,四?端必定全力以赴。”
“能?力所及?”孙行舟浅笑着重?复这四?个?字,而后,“诛杀四?皇子算不算先生的能?力所及?”
“四?皇邀我父亲入咸佑相助不成,杀了他都嫌不够,还将他的尸体仍进青楼,坏他一世清白矜高。”
他都死了,一切都还未结束。
家被烧了,死的死逃的逃,南境大儒之家,竟也能?被肆意宰杀,猪狗不如。
这些事儿是延礼第二次听?到了,依然能?够轻易共情。
他略一思忖,冷静面对因痛苦歇斯底里的孙行舟,“孟大人?常说,这片江山中的人?不该分三六九等。若你父亲的死真的是四?皇子做的,那他必须偿命,不存在什么能?不能?杀。”
“若是证据确凿,律法因他是皇子而失效,那我替你杀他。”
言语间,他的语调平静而冷淡,却仿佛带着磅礴的力量,让人?不自觉信服。
孙行舟知道,四?端这是在为他兜底。只?要他找到证据,四?皇子必死。若是旁人?对他说这话,他定是会疯癫一般的笑,杀一个?皇子,谈何容易。但眼下这话出自荔山四?端,那个?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杀神。从他显世扬名?开始,他说杀之人?,无一存活。
过?去说一不二的种种,让他的话份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