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沉静的眼底似乎多了一层诡异的阴霾，楚钰没有说话，冰凉的手贴着谢仪的脸侧，指腹缓慢地滑过谢仪的红唇，眸光更晦涩了些，多了点猩红，涌起令人熟悉的疯狂和偏执。

他哑着声问：“我的前途到底是什么？”

他这话里透着丝迷茫，好像他自己都不知道似的。

年幼时，父母丢下了他，将乱象横生的北仙庭扔给了他。所有人都和他说，你父母是令人崇敬的大义者，你不能让他们失望，要替他们肩负起北仙庭。

他用尽办法扛起了这些，没有让北仙庭沦为罪罚之地那样的蛮横黑暗之地，可是又有人和他说，为君者不可以暴戾嗜杀，你母亲是出了名的仁爱之辈，你要像她一样以德感化，仙帝印因此多了限制，他们要化解他身上的戾气。

那些人一直在推着他往前走，这不是他想要的前途，是他父母留给他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他们就这样丢下了他，不管他，为什么还要他承担这样的责任？

楚钰紧紧抱着谢仪，脑袋窝在她的颈侧，挺拔颀长的身体像是要缩进谢仪的怀里，他艰难地说：“你也要丢下我吗？”

谢仪听到他低哑的声音，隐隐有些呜咽，像是压抑克制着什么，让她心里一阵难受，有些喘不上气。

一连串冷血的话噎在她的嗓子眼，愣是说不出来。

她先前说让他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想想的。

似乎是要给他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机会。

谢仪思索了片刻，缓缓吐了口气，说道：“不是丢下你，而是我不希望你耽误自己，你现在或许甘之如饴，但日后你会后悔的。”

就像她一样，后悔的不行。

“不，我永远不后悔。”

楚钰抬起头亲吻她，小心翼翼的，好像她马上就会消失一样。

隐约有些温热的湿意，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湿哒哒的，微微颤抖，俊美白皙的脸颊越发苍白。

谢仪皱了皱眉心，识海一阵翻涌，她生怕心咒又发作，连忙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他这副可怜的模样。

她冷着声开口，“成为仙帝，将北仙庭牢牢掌控在手里，你才有资格站在我身边。如果你不知道你的前途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要获得仙帝印的认可，就把这个当做目标。”

“嗯。”

楚钰睁开眼，朦胧的泪眼里带了些惊喜，眼眶红红的，落在这张俊美绝尘的谪仙般脸蛋上，好似谢仪怎么欺凌了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