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长命百岁
作者:最白
文案:
自古以来,将军都是个危险职业,打仗的时候危险,打输了会死,打赢了会被君王忌惮,文臣弹劾,侥幸逃过去的话晚年也会死的很惨。
但这个将军,他特别能活!
打仗的时候绝对不冲在前面,死守城门,请求支援,绝对优势且天时地利的情况下才会出兵。
最擅长的就是死守和逃跑。
活到战争结束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老还乡,解甲归田!
别人背后刻着精忠报国,他的剑上写着长命百岁。
变态且控制欲强皇上攻X没有人比我更能活的将军受
内容标签:强强宫廷侯爵情有独钟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霍屹┃配角:周镇偊┃其它:
一句话简介:第一天上班,就准备退休
立意:在苦难中前行,在风雨中盛开,保山河无恙,吾辈当自强
第一章西河边郡
呼衍且车走进帐篷的时候,秋季的寒风跟着他钻进来,昏暗的烛火微微摇晃,让呼衍且车的影子也微微颤动了一下。
当他放下帐篷,便隔绝了外面的黑夜与寒冷,他闻到帐篷内萦绕的酒味,军臣岚正在饮酒,那不是草原上的烈酒,而是来自中原香甜的米酒。
军臣岚见呼衍且车进来,朝他点了点头,示意过来,说:来尝尝这长安的米酒吧。
呼衍且车将短刀放在案上,毫不客气地饮下一碗米酒,他摇了摇头:太甜了,这酒一点味道都没有。
军臣岚大笑一声:但颛渠阏氏很喜欢!
军臣岚是当今匈奴军臣单于的幼子,他生的高大威猛,头上戴着厚厚的帽子,双耳下垂,身上裹着灰褐色裘皮,毛领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腰间佩戴着一把凶悍的短刀。当军臣岚提到颛渠阏氏,他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手中酒盘丢在木案上,他的目光朝遥远的东方望过去,说:迟早有一天,我会带领十万大胡好男儿兵临长安之下,把所有米酒绸缎都送给她
呼衍且车笑了笑,军臣岚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他们从北洛高原而来,融合了众多游牧部落,最终成为了这一支草原上最强大,幅员最辽阔的游牧部落。
他们被大越国称作匈奴,每年秋冬之际,当草原上资源匮乏,他们便冲进平静祥和的大越国中,嚣张肆意地劫掠粮食和女人。
·
就在十年前,匈奴如今的军臣单于击败周围的其他部落,整个草原和大漠都属于匈奴军臣王朝。而这十年来,大越国年年向匈奴进贡。军臣岚出生于这样的环境,从小就将东方那富饶美丽的大越国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
他斗志昂扬,如今才刚刚十八岁,却是从小在马背上拉弓射箭长大的,他已经杀过很多越人,那些拿着厚重盾牌,反应迟钝的军队在他眼里不堪一击。
呼衍且车今年四十多岁了,他是军臣单于身边的近臣,为人稳重自持,非常受单于信任,因此把他安排在幼子军臣岚身边。
呼衍且车放下酒:刚刚从线人那边得到消息,大越国圣上重病已久,撑不过今年冬天。
军臣岚抬起腿,笑着说:说不定秋天就要死了。
呼衍且车不置可否,接着说道:大越国有七个皇子,太子早年被废,剩下几个近年来争夺皇位,打得不可开交。不过听线人说,皇上好像中意最小的七皇子,周镇偊。
他心想,那七皇子比军臣岚还小了一岁,只是之前并没有听过太多关于周镇偊的消息,其他那几个皇子却是远近闻名的草包,不成大器。
不过那样软弱的大越天子,想必也生不出什么厉害的儿子。
这是天佑我大胡!军臣岚说:七皇子年龄最小,皇位必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大越国局势混乱,咱们便长驱直入,直逼长安门下。
他双眼放出光芒,激动地说:这个秋天,我就带领军队从河西边郡打进去,让大胡好汉们在长安过冬天!
呼衍且车当然不会去当那个泼冷水的人,因此他微笑地看着军臣岚。
大越虽然羸弱,但几十年过去了,大胡仍然无法占领大越任何一座边城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明日便可以出兵。军臣岚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河西边郡的郡守是谁?
呼衍且车沉思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
霍屹。
霍屹从冰凉的木塌上猛地坐起来,狠狠吸了一口冷空气,心脏剧烈跳动,胸口犹自滚烫着,仿佛梦里的火一直烧到他的身上。
他在秋末的霜寒中坐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谁,这是哪里。
他看着眼前的书案和堆满的案牍,最近边郡内破了一起大案子,牵涉甚广。再加上最近长安局势混乱,各种消息真假混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身为西河边郡郡守,不得不谨慎处理这些事务。昨天晚上忙到丑时,他才实在撑不住,就地倒下睡了一会。
郡守是一郡最高长官,负责治民、进贤、决讼、检奸,边防,还可以自行任免掾史,权力大,事也多。对霍屹来说,他每天都要应对西河边郡内的所有事务,还要注意长安那边的动静,时常应付其他分郡的同僚。最重要的是,河西边郡位于大越帝国最西边,与匈奴作战的最前线,他必须用尽全力,将匈奴挡在河西边郡外。
霍屹给自己穿上黑色的衣袍,外面的霍小满听到动静,推开门走进来,眨巴着眼睛问:家主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天还没亮呢。
何止天还没亮,他其实刚刚躺下一个多时辰罢了,然而霍屹惊醒之后已经睡不着了。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揉了揉眉心。
霍小满点起烛火,柔和的光芒顷刻间照亮了整间房屋。霍屹眯了眯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堆在桌子上那些繁复的公文,再次感到头疼欲裂。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会累死在书房的。
这种在书房里和衣而睡的日子已经持续整整半个月了,霍屹一眼都不想再看见那些公事文书。他挥了挥手,霍小满机灵地走上来,服侍他洗漱之后,问:家主想吃点东西吗?
去弄点。霍屹说:我出去看看。
霍小满心想外面现在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他是得了家主赐名的近侍,也是霍屹打仗作战时的左右手,从小跟在霍屹身边,知道家主做事有自己的理由,因此给霍屹戴上一件带毛领的披风,便去厨房准备了。
霍屹推开门,冷风忽地吹过来,西河边郡向来干燥阴冷,此时天气越来越冷,呼吸间黄沙扑鼻,又冷又干。远方谷罗山的轮廓隐藏在黑暗之中,天空上有几颗闪烁的星星。霍屹总算清醒过来,他盯着西河边郡外的茫茫黄沙,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到了秋冬之际,草原上资源匮乏的时候,匈奴几乎天天骑着马,拿着弓箭和长刀来西河边郡做客。霍屹算了算,差不多是要和他们见面的时候了。
今年的秋天格外地冷。
因为心里的不安,霍屹快步走到马厩那里,马厩里有三匹马,但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中间那只高大漂亮的成年乌孙马。它四蹄血红,体型高大,黑色毛发华丽在黑暗中流淌着奇异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