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宁凭渊才松开手。

穆予安如获大赦,猛地向后倒去,他喘了几口气,脸上全是水珠,从脸颊上划过,没入衣领处。

宁凭渊呆怔地看着他,总觉得似曾相识,然而还未回过神来,后背就挨了一脚。

他犀利地看过去。

穆予安放下裙子,瞪着他:看什么看,踹的就是你!你个没教养的家伙。

教养?宁凭渊倒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词一样,嘴角微微勾起,眼里却闪过一丝寒意。

对,就是没教养。穆予安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丝毫不察自己已经处在危险边缘,就跟我一样,有娘生没娘养。

宁凭渊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

穆予安见他神情有些落寞,想了想,重新坐回去,捧起池子里的水,给他把后背的脚印洗干净了。

良久,他才说:我真的是有娘生没娘养,跟你们不一样。

宁凭渊静默片刻,忽然问:你娘生得好看吗?

还行吧,别人说她好看,但我不觉得,好不好看的有什么用,就知道去找小白脸。穆予安嗤之以鼻。

穆予安转而问道:你呢,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娘肯定很美吧?

她宁凭渊嘴角微弯,垂下双眸,低声喃喃,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有我好看吗?

宁凭渊面容一顿,余光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丑八怪。

嘿,我觉得你眼睛有问题,来,给你洗洗眼睛。

说着,他就捧水对着他眼睛泼去,宁凭渊闭上眼睛,直接将他薅进了池子里。

穆予安整个人都摔了进去,屁股摔疼不说,浑身都打湿了。

他恶向胆边生,手在水下悄悄移动,嘴上开始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这水有点冷,我觉得我要着凉了

片刻后,他眼睛一眨,手猛地向前,捉住了一个宁凭渊的命门。

宁凭渊一怔,素来无甚表情的人脸色通红,骂道:你松手!

就不松。穆予安得意地握住,甚至还捏了捏,耀武扬威地看着他,随即感慨道,尺寸还挺大,有空一起

比比。

然而话还未说完,他就被一脚踹出几十米远,直接摔在了对面的石头上:啊

啊啊!

他倒在地上,感觉浑身五脏六腑都被人捶打了一遍,面色痛苦。

这时,面前出现一双脚,他顺着往上看,见宁凭渊已经披好了衣服,下一秒,就将他拎了起来。

放开我!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是大大的,我真没骗你。啊。这是要带我去哪?

转眼间,两人就到了寝殿外,他看到不远处的焦朋义,忙求救:焦长老,救救我啊!

焦朋义定睛一看,尊上面色红润,赤着脚将人扛在身上。

再一看圆圆这丫头浑身湿哒哒,料想两人方才也没做什么好事,决计装作看不见,抬头看着天上念诗:床前明月光,圆圆又遭殃。举头望明月,低头鞋两双。

穆予安无语地问宁凭渊:喂,你听到那糟老头子在说什么吗?

宁凭渊却充耳不闻,径自往前走。

片刻后,前面出现一道石门,打开后沿着台阶下去。

越往里走越黑,穆予安似乎猜到了是什么地方,反而不慌了。

说不定能遇到扁扁。

于是,宁凭渊将他扔进去的时候,完全没听到对方的辱骂和哀求,反而像是参观一般,背着双手在里面打转。

他叹了一口气,才转身离去。

待听不见任何声音了,穆予安小声地喊:扁扁,扁扁?

他一边喊,一边环视四周,想起来上次还在这写过宁凭渊的坏话,索性再添几笔!

他找到了上次写字的地方,正准备动手时,倏地注意到旁边多了一些字迹,将蜡烛仔细照亮后,不免愣住了。

墙壁上布满了一个人的名字。

穆予安。

第43章下山

他心头一跳,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起一个不大可能的想法,呆怔地站了半天,脑子里一团浆糊。

最近某些事情总是令他头疼。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对一个不该动心的人动心了。

心跳偶尔加速。

他以往对这些事很看淡,毕竟接触的人非富即贵,或者主动粘上来的,没几个是真心的,他也就没有注意自己的性取向。

然而他还没察觉出自己真正的心意时,就似乎在无意中发现了别人的心意。

他叹了一口气,盯着那些字迹,心乱如麻,索性静心打坐,就当是闭关修炼了。

这次关在地牢的时间更长了,好在他已经结丹,可以辟谷了。

也不知外面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眼时,只觉神清气爽,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拳砸在墙壁上,下一刻就痛得抱手痛哭。也不知道这墙壁是用什么做的,竟如此的坚硬。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他竟心跳竟然快了几分。

片刻后,石门打开,他看着门口的白色身影,愣了一下,笑道:扁扁,你去哪了?我在这呆了好久,都没看见你。

扁扁大步走进来,眼里满是惊喜:予安,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是被关进来的,不过也确实想找你来着。他说。

扁扁微微一笑,在他旁边坐下,眼睛一瞥,就注意到了墙上的字迹,笑容僵硬了一下,眼神不大自然地别了过去:找我所为何事?

这些名字,是你写的吗?他指着墙壁,笑着问。

扁扁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

穆予安马上举起一个小拳头:你不说实话,我就揍你。

扁扁笑了,放下他的拳头:是我写的。

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穆予安问,见他紧张地扣着袖口,便自然地转过了另一个话题,这可是辱骂宁凭渊的墙,你把我名字写上去,是不是想骂我?

当然不是。扁扁急切地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怎么可能骂你。

唯一的朋友。

穆予安了然地笑了,如释重负地看着他:怎么没有别的朋友,比如白南、

连勋他们人都挺好的。

他们很好,只是不认识我而已。扁扁道,郑重地看着他,认识我的,只有你。

穆予安忽然心疼了一下。

一个被自己的兄长囚禁起来的人,亲情友情都失去了,可他还抱有最大的善意对待自己的兄长和朋友。

他拉起扁扁的手,小指勾住他的手指。

扁扁惊讶地看着他,眼里似乎有星星划过,点亮了他本就好看的面庞。

这是要做什么?

穆予安伸出大拇指:拉勾,我永远都会是你的朋友的,无论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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