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妍奇怪道:这么严重吗?
项骆言尽于此,说得再多就让人怀疑了。
我也说不准,不过都说洪水以后容易闹瘟疫,而且瘟疫多半都是从家禽身上过的。
村里人多少都经历过几次大大小小的瘟疫,大规模隔离的日子也有过。
听项骆的话不禁都退后了两步,表情有些微妙了。
秀妍的丈夫表情有些难看,对项骆道:你看你这一天说的什么话!好好的哪有什么疫病。
话听上去像是在闹笑话,不过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显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华夏传统里,好好的说人家哪里不好无异于在诅咒人,所以哪怕看见不好了也必须说好。
项骆心底叹口气,面上道歉道:我这也是有口无心,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转身离开了。
否定自己的想法跟人道歉,这不是第一次了。
但绝对是最后一次。
第8章第8章
电路并不稳定,虽说全面恢复了,维修成本也相当大。
因情况特殊,居民用电开始限量供应,每天只保证下午六点至九点之间三个小时的用点。
至于信号可就不用考虑了,电话总是断线,还是发短信稳妥一点,除了时间延迟外,还没有丢字的时候。
祝炎离开的第四天,坐立难安的项骆终于发过去条短信。
怎么样。这是反复斟酌下项骆发出去的三个字。
等了漫长的一个小时,项骆才接到回复:正在处理家务事。
项骆道:现在很不安全。你来我这里吧。
半晌没有回应,项骆又说了一句:我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随后祝炎回复了一行字: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简单几个字就让项骆彻底放下心了。会来找他算账,就是回来找他。
因为信号不好,网络打开更加麻烦了。之前一两分钟打开一个页面,现在五分钟都不见得打开。
傍晚时分项骆只用一个大碗蒸了一碗米饭,上面铺了一层腊肉,将木耳泡发跟瘦肉炒了,又捡了些自己腌的咸菜,切成丝儿用醋、辣椒油拌一下,打开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有线电视的信号比手机好一些,虽说画面有些掉帧清晰度低,但还能看。
据了解,本次大规模爆发的霉菌为未知真菌,目前专家已提取相关基因序列进行排查,相信不久后便会追溯到源头。至此专家再次呼吁,请勿食用发霉粮食,粮食一旦发霉,可存放在稳妥的地方,后期政府会安排人手上门收取粮食。请勿食用,农村地区也请不要将发霉粮食喂给牲畜,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项骆换了两个台才发现现在只有央视和各省一套媒体还能看,而且基本都是轮番播报新闻的。
台拨了一圈又回到央视,看见播报霉菌疫情的新闻被插播了一条。
近期国内多处发生动物伤人事件,且伤人动物多为全身腐烂、失去理智状态。专家指出此类症状可能是感染了不知名病毒,一旦发现此类动物要立即击杀,其接触过的其他动物也要尽快隔离,目前还未查出有人感染的情况。但也请居民们做好防护,尽量远离其他动物,随时注意家禽、宠物状态。
能被央视直接报道出来的,足以见事态的严重性了。
项骆其实预料到这一天了,轻轻叹口气,低头继续吃饭。
这时候外面喇叭声又响起,还是让每家人的户主前去,不过这次不是村委会,而是村里的餐厅。餐厅比村委会还要大上不少,能让所有人都在室内。
项骆将筷子放下,找出保鲜膜将饭菜都封上,又在保鲜膜上喷了酒精才放进冰箱里。
官方给出的数据是酒精可以杀死这种新型霉菌。当然不可能用酒精喷洒粮食。而是所有存放粮食的容器要定时定量用酒精消毒。
等回来再热了吃。
出门往餐厅方向走,项骆家里比较偏僻,需要多拐几个弯。邻里同行相互打个招呼。走到那个叫秀妍的女人家门口刚好看见她的丈夫走出来。
看他面色不好,表情更差,同行的几人都很知趣的没有开口。项骆更没说话。
一路走着,秀妍丈夫就站在项骆的身边步子慢了下来,项骆就知道他有话要说。项骆步子也慢下来,秀妍丈夫看前面的的人走远了,才开口道:你是不是之前知道什么了?
项骆摇头:怎么可能,我就是想到禽流感了。加上阴雨连绵,粮食又发霉的。这时候发生什么我都会往最坏的方向想。
这样做好最坏打算,就不至于真发生后手忙脚乱。
秀妍丈夫叹口气:秀妍这两天确实不对劲,伤口流脓发黑,吃消炎药都不管用。而且家里养的鸡鸭也都不太对劲。昨天有两个看着死了的鸭子咬人,今天一早我跟我爹妈说了,我爸一早过来帮我把这些都杀了。结果有一半的脖子割开血都腥臭的。都开始烂了。我爹妈养了一辈子鸡了,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你家也养鸡,有这情况吗?
项骆面不改色道:发大水的时候就杀了。我怕下雨降温闹鸡瘟,还不如先杀了冻上慢慢吃。
秀妍丈夫羡慕的看一眼项骆,不觉对他另眼相看了几分。
我也看出你是个聪明人,你说我家这情况
项骆已经吃过一次瘪,自然不会再费力不讨好。
我也没经历过这个,要是家里老人都不知道该咋办,那就至少跟村里说一下,再用村里跟上面沟通。这种事肯定不是一家两家有的,人多了上面肯定不会不管。
一句话让秀妍丈夫豁然开朗,连连点头,项骆快走了了想不追上了其他人,回头看一眼秀妍丈夫,瞧他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
人果然还是更喜欢听自己喜欢的话。
项骆心底讽刺一笑,继续前往餐厅。
餐厅内桌子都扯了,椅子还留着,来的早能有个坐儿,来得晚的就只能站着了。
落座的人都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近几天的情况。多数家里的存粮都不多。眼下县里、乡里都买不到米了,就连玉米都买不到了。一头买不到新鲜的,一头家里的粮食一个不注意就发霉了。这村民们十个里八个嘴上都带着燎泡,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你说这电视上说的话是不是放屁?还不让给牲畜喂发霉的粮食,不喂发霉的粮食喂什么?有什么可吃的了?这洪水一退路边杂草都不怎么长了,这不让吃那不让吃的,那还养着干什么了?
我家都宰了,现在家里天天吃肉都快吃吐了。可不吃也没办法,腌起来不放心,这一天就给三个小时电也冻不上啊。
你家还是养的少,我家里光鸡就三十多只。这连霉粮都快没得喂了。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说这话,项骆都没参与进去。这时旁边一个大爷拍一拍项骆的肩膀,刚要问他点什么,就听见台上那边村主任拿着话筒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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