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炎是记得李冠军的,当初就是他带头闹得事。而且祝炎还想过以后要怎么收拾他,要知道祝炎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可记仇着呢。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打算出手呢,李冠军先自己做了个大死。
项骆胳膊碰一碰祝炎:你说他会被怎么处理。
祝炎嗤笑:还能怎么处理,总不会一命抵一命。
为什么不会?项骆挑眉。
要是以前当然不会。可现在是现在,末世之中,这里完全与世隔绝。就算动用私刑,只要村里人守口如瓶,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
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刽子手。总不能一人砍一刀。祝炎这一点看的还是很通透的。
所以,这件事的处理结果绝对不会出人命。
他说的有道理,项骆也十分认同。
那么他就只剩下被赶走这一条路了。项骆道。
安维托腮:外面这天气,就算是赶出去也走不出去多远就冻死了。
那就不关村里的事情了。项骆看一眼祝炎,二人对视一笑。
这也是这件事最好的结果。
没人愿意手里沾血,但这样明知道后果而为之,纯粹是掩耳盗铃,可夺走他命的人是老天爷。
夜已经深了,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熬大夜。
简单收拾一下就都睡下了。
这天睡得晚,早上起来的就晚。项骆早起感觉有点凉。本想懒床,可一回头瞧见祝炎,便从被窝里钻出来给他掖好被子,穿好衣服先去将炉子烧旺,让屋子重新热起来。
此时的时间眼看要过十二月进入元旦了。气温却已经下降到了零下四十度。
看样子,以后还只会更冷。
项骆家里的火不敢断了,虽说家里的保温效果极好,可当前的狂风会无情的将所有汇聚起来的热量席卷吹散,一旦停了火,室内的温度下降的很快。项骆生怕因为低温出什么事,所以不敢冒险。
穿上破棉袄去下房屋铲两桶煤回屋,在炉子上坐了水再去做饭。
等祝炎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暖烘烘的,在床上躺着撸一会儿狗子,生活那叫一个惬意。
下午时分,项骆家的警报器又响了。项骆将警报器关了,出门打开大门,才看见是昨晚来过的老陈头的儿子。
昨天他过来闹了一场,结果被打了脸,眼下凶手找到了,他心里也是复杂。此时看见项骆,还有些不好意思。也没进去,道:
您有空吗?耽搁一点时间。
你说吧。项骆也没迎人进去。他们之间没什么好事发生,能和和气气的说话已经是极限了。
那人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a4纸,纸上被两条线分成了四格,上面写了不同的选项。
死刑、赶走、打断腿和罚款。
每个选项里头都有手印和签名,显然,这是一个要集合所有人决定的投票来决定李冠军的结局。
而这四个选项中,死刑和赶走是占大多数的。
这一点是真的出乎项骆的意料,
不过这个投票可以选择签名和按手印,按手印就代表了匿名。
匿名之下人就很容易选择更严重的选项。
毕竟之前再论坛上就有网络判刑,死刑起步的梗存在。
这让人们选择的时候更没有负担。
一眼看上去,死刑和赶走两个选项还真看不出哪个更多,也没人知道最终的结果。
每个人都投票吗?项骆问。
老陈儿子摇摇头:那不用,一家一票,不然纸也没那么大。你要是想跟家里商量,我可以等。
不用等了。项骆跟他要了印泥,在赶走的选项上按下去了。
老陈儿子看一眼项骆的选项,目光一暗,但也没说什么。
项骆将纸还给他,道:我不想手上沾血,不过也不想这种人继续待在村子里。
其实要是实名投票,多半也会是这样的选项。
老陈儿子点点头。打个招呼人就离开了。
项骆想想,回屋拿出手机开机,打开某信的聊天记录。
当初末世刚开始有点预兆的时候,是发洪水。
那个时候就有个老人被洪水冲走了,就是姓陈。
现在这么一算,刚好跟当前死去的老陈头是一枝儿上的,是兄弟俩。那个是陈老二被水冲走了,这个陈老大心脏病在家中没了。
兄弟俩没有因为丧尸或是粮食短缺,可死的都是这么可惜。
他们老陈家也真是命运多舛了。
后面几天斜对门的李宝国都没出门,李冠军的情况连打听都没打听。
项骆看时候差不多了,去参加了一天巡逻,也顺利打听到了这件事的后续。
李冠军以一票之差,被选择赶出了村子。这件事没有经过村委会,而是老陈头联合几家被偷了东西的人家,和一些为此愤愤不平的人一块将其送出村子,眼看着他在茫茫大雪中越走越远,还交替值班的看了一整天,确定没有人回来才罢休。
他身上还有李月月刺的伤口,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离开就是一个死。
但这个都不重要,只有他离开了,村里人才能安心睡个好觉。
李冠军被赶走后,老陈头儿子开始料理丧事,将老头留下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将老头火化装进坛子里先供着,等化雪再说。
这件事,项骆最在意的还是村民们的投票。
仅仅一票之差。也就是说,如果当时项骆投的是死刑,那么李冠军面对的就只有死亡。
被他偷过的人,远没有投他死的人多。
当责任被分成几百份分别执行的时候,这份决定的严重性也会被无限弱化。
所以,群众们的想法,是真的掌握生杀大权的。
这件事改变了项骆很多的看法,也改变了一些心态。
这是一把双刃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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