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犯人只抓到三个,追捕过程中击毙了三个。剩下的六个人都跑了。
那三个外地人跟两个本地人跑进深山,当下雪化了,山上的树又都是人工种的,进山很难找寻痕迹。特警一行人人数又太少,不具备搜山的条件。
随意在山上找到天快黑了无果后,也只能作罢。
而剩下的一人是提前带着周娜娜离开的,听同伙说是要将她送去给某个亲戚当媳妇。
特警们直接将那个犯人的家属控制住,仔细询问了人去哪里了,可家里人也不知道。再询问了亲戚中有哪些是光棍,挨家挨户的查过去,也是无果。
人手太少,人心复杂。
重重条件放在一起,周娜娜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不过村中被抢的大部分赃物都被追回了。特警往返了两次将东西都带回来了,让受害者自己认领。
等受害者们领了东西回去,又自发去了周振兴家里,将周振兴家里打砸了一通,将他们家所有能拿走的东西都各自分了,算是小小的补偿。
周振兴的小儿子想要阻止,结果被打了一顿,最后仅剩的母子俩茫然的坐在院子里看着人来人往,是不是还要被人啐一通,仿佛与这个世界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全程,周振华都没怎么出面。
他也没办法出面。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直宠着的弟弟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他们家就他们兄弟俩,周振华就这么一个弟弟。而且他是党员,只生了一个闺女。所以看见弟弟家两个儿子,就将他们周家的希望都放在了侄子身上,姑娘总要出嫁,再亲近,生的孩子也不姓周。虽说家里都是闺女的,可侄子们要是缺什么短什么,他这个做大伯的一直都是有求必应。
也正因如此,周振兴从前在村里嚣张跋扈,只要没有做的太过分,周振华也很少去管。
本来家长里短的事情就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事。只要没犯法,周振华也不可能拿自己亲兄弟开刀。
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跪在院子里被众人唾弃的弟弟,周振华连管的精神都没有。
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了解了所有的项骆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也太可怕。
虽说知道了末世人心有变,可真正面对的时候,是个人都需要适应的时间。
周振兴为了粮食将匪徒引入村庄一连毁了好几户人家。周文树为了自保和他的嫉妒心,试图祸水东引让项骆家里遭难。
项骆没办法置身事外。只是看了这些,觉得从里往外的发寒。
当初那个军官曾说,会将一切混乱挡在国门之外。
项骆想的是,有不论如何,都要将村子里的事情挡在家门之外。
哪怕村子里乱成什么样子,他的家也必须是一片乐土。
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到了家门口,项骆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提裤子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天上不见星星,只有月亮在雾霾中隐约能看见一个光圈。
项骆不想将沉重的心情带入家中,他需要先将这份负能量自行消化一下。
此时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一摸口袋。平时项骆控制祝炎抽烟,所以烟只放在自己口袋里,祝炎要抽烟跟他要,他视情况决定要不要给他。
时间久了祝炎觉得烦了,抽的就越来越少了。近几天都没抽,项骆就没往口袋里放。
应该放一盒的。
项骆长长叹了口气,就在那静静的坐着。
想了很多事。
刚坐下来没多久,就听见了脚步声,大门打开祝炎出来了。
项骆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开口调侃了一声:呦,久居深闺的大姑娘终于知道出门看看了。
祝炎没说话,提裤子坐在他身边了。
项骆收起了那份调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闹闹听见了。祝炎道,你不在家,都忘记喂它了。一听见你动静他就开始围着狗食盆叫唤。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狗朝着食盆要饭了,就是项骆回来了。
可见这家里就项骆经常喂闹闹。
这儿子不白养。项骆只笑道。
祝炎从口袋里摸出烟,抽出来一根叼在嘴里,又抽出来一根递给项骆。
项骆从不抽烟,但祝炎就知道此时的他需要一根。
项骆将祝炎递过来的烟和烟盒都抽走,竟烟装回了烟盒塞进口袋,又拿过祝炎刚点燃的香烟叼自己嘴里。
心里舒服多了。
祝炎还没尝到味儿烟就被叼走了。就带着看热闹的心情看他抽。等着他被烟熏的咳嗽。
不过项骆不会抽烟自然不会硬抽。烟在嘴里转了一圈就吐出去了,随后感受着嘴里的烟味儿,这个是祝炎最喜欢的一款烟,从高中抽到现在。
项骆就看着猩红的烟头上一缕细不可闻的青烟缓缓上升。
爱的人就在身边坐着,那就没有什么旁的能被他所在意的了。
人没找回来?祝炎问。
要是找回来了,项骆也就不可能抽闷烟了。
说是被一个人送走要给亲戚家当媳妇。项骆道。
动作这么快?
找人的时候耽搁了几个小时,可这么快就转手未免太急了。
谁知道呢。反正带走她的没抓到,娜娜也一样没消息。已经把那个人的亲戚都摸查一遍了,还是没结果。
救援的黄金时间一过,人再找回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现在想想上次母女三人上门来聊闲天,临走是周娜娜看着项骆温和一笑。
竟是她带给项骆印象最深的画面。
那么如花儿一般青春靓丽的姑娘,眼下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
至少她被带走之前并没有受到欺负。祝炎也只能说出这话算是安慰。
既然说是要送走给亲戚当媳妇的,就肯定没有自己家先欺负了然后再送人的。
而当前排查他的亲戚里没有谁家有周娜娜的身影。
那么现在为止,周娜娜受害的可能还是微乎其微的。
可要是再找不到,可就不好说了。
有祝炎在,项骆心里就没那么好受了。伸手环住祝炎的腰,脑袋埋进他的颈窝。
祝炎没有反对,还是手顺了顺项骆头发微长的后脑勺。
今天周婷婷趴我肩膀哭了好久。项骆道。
就像你现在这样?祝炎问。
她只是抱着我胳膊。项骆现在想起还印象深刻,她妈妈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父亲间接害得姐姐下落不明。周围的邻居只会说风凉话。她还不到17周岁。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只能抱着我这个还比较陌生的哥哥肩膀哭。
她是真的找不到第二个能让她暂时依靠放心哭一场的认了。
项骆至少还能找到祝炎。他可以依靠着祝炎发泄情绪,祝炎亦然。
知道当哥哥是什么感觉了?祝炎问道。
其实在本地,能成为哥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甚至还增添了几分类似神圣的特别味道。
尤其是有个妹妹。
项骆亲生的兄弟姐妹。也就上一辈的亲戚里有几个。只是项建国的儿子打小跟项骆就不对付,项骆从不当他是自己弟弟。同族的其他人来往也并不密切。
gu903();这次项燕六神无主的时候,项骆能过去帮忙主持一下事情。面对手足无措的小丫头,这是项骆第一次有了当哥哥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