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项骆顺着他的目光躬身看了一眼,才发现周婷婷的脖子上有着红紫骇人的手掌印,显然是被人掐出来的!

项骆一怔,仔细看着那手掌印半晌,才对项燕皱眉道:他干的?

项燕擦了擦眼泪,重重叹了口气:他是不想我们活了。

没事,你说吧,有我。项骆道。

项燕道:其实他想掐死的应该是我。平时都是婷婷住在炕边上。晚上睡觉的时候,炕里热,她小年轻受不了。上次周文树来,我就是住炕里的。可今天婷婷不舒服,好像凉水喝多了。我就让她住炕里了。结果半夜进来人,就死死的卡住婷婷脖子。我醒来就看见人影了,起来拉她拉不开,下地就摸到凳子就砸过去了。

之前项燕一直沉默不言,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大家也只是猜想,只以为是周文树又过来求情就被项燕给砸了。只觉得项燕心太狠。

可听了项燕这一番话又都觉得周文树活该。首先项燕不知道是周文树,其次身为一个母亲,看见女儿被掐着,任谁都拼命了,就算看见周文树了,砸他也是活该。

而且周文树来就是来杀人的,是天太黑,把周婷婷当成了项燕才差点亲手杀了自己的亲闺女。

如果项燕不动手,周婷婷就被活活掐死了。

看周婷婷哭得梨花带雨,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众人心中的天平就已经偏了。

面对这样一对可怜的母女,是个人都会动恻隐之心。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项骆看向村委会的一人,道:这你都听明白了,对部队那边的人也这么汇报吧。他入室杀人未遂,人能带走就带走吧。

这时候屋里人不知谁嘟囔了一句:不至于吧

虽说都觉得项燕母女俩可怜,可还是觉得身为一家人,这种事还是关起门来解决才对。

项骆冷眼看过去,冷笑道:看来是没杀上你家。还是说你敢拍胸脯放了他,他再杀人都算你头上。

那人彻底不说话了。

村委会的叹了口气,道:那行,我去汇报了。

项骆看看其他人:你们也散了吧,这大半夜的也不安全。人既然已经抓走了就没别的危险。我再多陪陪我二姑。

项骆到了现场,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将所有人清退了。

众人看热闹还没够,只说留下来安慰安慰项燕。项骆还不知道他们,最喜吃这样的人血馒头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将众人一路送到大门口,将门锁上。

确定人都走远了,项骆这才回屋。

屋内项燕有点发呆,看了一眼项骆。

项骆将房门反锁,这才开门见山的问:婷婷是你掐的吧。

项燕脸上多了几分错愕,看着项骆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显然这是他确定的事情。

项燕顿一顿,无奈的笑道:我就知道瞒不了你。

周文树的手比这手印大很多。不过能让你这么做的,肯定是因为周文树原本做的事情已经难堪到无法说出去了吧。项骆道。

所以项骆才会这么急着将外人请走,他们好关起门来说清这件事。

项燕看看沾血的木凳,咬了咬牙关才道:按理说这种事不该让你这孩子知道,只是咱们家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这到底是丢人的事情。我原本跟你想的一样,觉得周文树好歹会老实一段时间,加上最近没事我就放心了,结果今天晚上他的胆子是真大,可能是怕报警器,直接就从前窗户进来了。这窗户被弄开也没声音,我惊醒的时候,他已经扑过来把我按床上来了,他

后面项燕有点说不下去了,显然不可能是掐项燕的脖子。

也就是说,其实他是婷婷砸的。项骆问。

项燕点头:她是为了保护我。当时事情发生以后,我推开被砸昏的周文树就想到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这样传扬出去。一来,村里人封建,就算我们离婚了,他们也只会觉得周文树来强的是天经地义,我到死也是他媳妇。而来周婷婷是当闺女的,就算当爹的有天大的错,她敢动手也是她的不对。所以,我就掐了婷婷的脖子,给她脖子上留下印子,然后等着你过来,再将事情说出去!

项燕的反应是真的快,也足够的聪明。只不过她并不完全相信自己能将此事遮掩过去。所以她将项骆也算作了计划中的一部分。项骆人聪明,反应也快。他来了,就算发现了什么端倪,也会顺着项燕的话说下去。

只要项骆拍板了,就算其他人有所怀疑,也会给项骆一个面子。

加上周文树本身就不受待见,他过来的目的也不单纯,这件事情就能应付过去了。

项燕聪明,事情安排的也是天衣无缝。

项骆也明白,项燕的这份反应力,纯粹是被逼出来的。

周婷婷还在哭,显然今晚的事情对她打击不小。

其实这边一般对女的相对友好的,一般对寡妇失业的人家也是能帮则帮。可什么样的地方都免不了老鼠屎,专门干踢寡妇门刨绝户坟的渣滓。

而且更大的问题是,项燕不是寡妇,她是离婚。在村里头,离了婚,只要没各自再找,且还有个孩子,那就还是一家人,什么事情都是家务事。

这样的事情他们就只会劝和不劝分。

更何况别人家的事本身就不好说对错。若是帮忙往坏的劝,说不定等人家以后好了,自己还会落下埋怨。这就不如往好的劝,就算你不乐意了,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就不能跟我生气。

项骆道: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轻易结束。就算不能除掉他,也要扒他一层皮下来。不过他这人还真是出息了,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项骆原以为他至少会安静些时日来让项燕放松警惕和计划时机,没想到现在就动手了。

这可是结结实实的打了项骆的脸。

项骆有点奇怪,不过人生经验更丰富的项燕已经想明白了。

我想,是受了最近闹流氓的事情刺激了吧。项燕道,最近那个姓张的姑娘明明是被欺负了,只是村里头故意埋汰人往她身上泼脏水,就好像犯错的是她似的。后来那流氓又欺负刘老七家姑娘,结果非但没事,还白捡了个媳妇回去。最近村里人都在说这件事,他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有的灵感。

也就是说,他自己本身原本没这样的魄力,更没这个胆子。

只是看见村里有了成功案例。一个三十多的流氓,欺负了一个长得漂亮学历还高的年轻姑娘,还让女方家里决定把姑娘嫁给他。这大姑娘尚且这样轻松收入囊中,何况项燕这个半老徐娘。

所以。

天晴了,雨停了。

周文树又觉得自己能行了。

其实项燕只猜中了这件事情的一半,还有一件事项骆都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关联。

项骆这边安抚了项燕和周婷婷,看他们情绪稳定下来,看时间不晚了,项燕就劝项骆先回家。

这边已经没事了,明儿一早我就去找解放军,说什么也要把周文树抓走,不然我们娘俩觉都睡不踏实。除了这个也就没别的了。这大半夜的,你就先回去睡吧。

项骆多留也帮不了别的,而且大半夜的在这边别被传出去难听的。

离开了项燕家,项骆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寂静的夜里。村子上空忽然响起一道凄厉崩溃的叫声。

项骆寻着方向看过去,感觉得到那声音的来源距离这边有点远,隔了几条街。

只是夜里头安静,这声音传的估计村子外面都能多少听见些。

项骆皱一皱眉,想一想还是决定不去凑这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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