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月嘴一撇,道:反正我是告诉你们我发现的了。到底我也想不明白。既然你说不行,那我就再多注意别的吧。这世道人心思变,何况那个李冠军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堂兄妹,他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李月月更清楚。就算没有当初那些事,李月月对他也是厌恶非常。那件事,不过是加深了这一印象,将厌恶变成了憎恶罢了。
若是他在外头,不论是生是死,只要不被李月月看见,就不关她半点儿事。可他回来了,就不怪李月月抓住不放了。
李月月说完离开了,等人走了,才是项骆二人关起门来说自家话的时候了。
祝炎道:虽说不知道这个李冠军这一年来经历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冲着你来的。只是未免太心急了,这才刚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去找项建国。
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二人本就怀疑,现在他又迫不及待的去找项建国,这更露出了狐狸尾巴。
只是这暴露的未免太快了。
咱们是不是该去看看他了?项骆道,好歹回来有些日子了,作为老朋友,现在还不过去看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祝炎嗤笑:他也配。
项骆却道:我不认为他能有这样的头脑。如果他不是真的浪子回头,而是假装成现在这样回来,那一定是有所图谋的。可他能图什么?
那可就太多了。咱们村里随便流出去点什么都是外面多数人很难获取的。菌包也许没那么稀罕。可咱们有鸭子。甚至还能种出来蔬菜。虽说产量不高,可在想买相关的设备多种却不是难事。这些,别说是让一个人做出改变,就是让一个人卖身成奴进来都足够了。
本地本身就是末世全国粮食产出比例最高的地界,哪怕是末世初期大量屯粮发霉,抢救出来的粮食也是最多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边哪怕会有部分地区闹饥荒,却也从来没有过大面积饿死人的情况。甚至还会一车一车的往外地运送粮食,去养活更多的人。
当然,这边都有饿死的人,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为一块饼干而死的人都不在少数。
而一个能够吃饱穿暖,不用为了每日口粮奔波劳苦的地方就更显得珍贵异常了。
祝炎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项骆就更想不明白了。反正只是将心底的疑问说出来,具体还是祝炎去想。
其实要找出他的目标并不难。祝炎又道。
项骆挑眉:哦?
也不用咱们去找。他连项建国都见了,又怎么可能真的压抑的住性子不来找咱们?祝炎想的倒也明白。
所以呢?项骆问。
祝炎含笑道:有些事李月月做不得,咱们可没避讳。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见了狡黠。
不出祝炎的所料,才过了两日,家门口就被敲响。项骆刚从鸭子那边出来,想着这个时间,也就是村委会的人会来,如果不是村委会的人
项骆笑容加深,只打开大门的小窗看着外头站着的久违的李冠军。
果然安耐不住了。
你有事?项骆并没有给好脸色,甚至没准备开门,只冷冰冰的问一句。
李冠军看着项骆时的目光有些复杂,不过在项骆打量他的时候,就换上一种羞涩又难为情的表情:
项哥,好久不见啊。李冠军的表情甚至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青涩。
其实李冠军今年三十多了,比项骆大上不少。叫哥其实是一种降低自己的奉承。
项骆只冷笑:是好久不见了。回村里几天了吧。
这话明显是在挑理,可要知道,二人原本就不熟,人家回村里肯定是先走亲戚。
只是想项骆这样说了,李冠军反而觉得这话题能说下去。
其实一直想来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之前是我不懂事,没少给你们添麻烦。想着拿点什么过来赔礼,你
李冠军想说的是你家什么都不缺,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拿什么,所以一纠结耽搁了。
然而项骆没等他说完,毫不客气的道:那你赔礼呢?
李冠军唇角抽了抽,傻子都听得出来项骆这是呛着□□呢。
李冠军尴尬的将手抬起来,一个塑料袋里装着两个午餐肉罐头:这是村里给我的补贴,我看就这是最值钱的,当然我也知道
他想说我也知道你家不缺,你应该不稀罕要然后自己再收起来。
结果项骆一伸手直接把两个罐头顺着小窗抢过去了:礼我收了,你回去吧。
李冠军原本是打着赔礼道歉的旗号,想要多套套近乎。原本想的很好。带来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值钱,可项骆不缺这个,肯定不稀罕要。他收不收是一回事,李冠军送来了那就是礼节到了。然后他在伏低做几句好听话,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表现再好一点,项骆肯定也不好意思说太多。只要有了突破,他在多过来走动走动,嘴甜一点,项骆这边就攻破了。
哪怕是没这样顺利,项骆直接恶语相向,对李冠军而言也不是坏事。他大可将之前在李宝国面前表演过的再表演一次。而且在李宝国面前是侄子对叔叔,那算得上是天经地义,李宝国不原谅,村里人尚且言三语四的。可对项骆这个陌生人,李冠军拿出那样的态度若是项骆依旧言语不逊,那就是项骆的问题了。
李冠军就能化被动为主动。
然后理想很丰满。现实却事与愿违,打开头第一句话开始,项骆就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每一句话都噎在李冠军的嗓子眼里。
两个午餐肉罐头,对于这种末世后唯一可任意流通的肉源,项骆可能已经吃吐了。可对于李冠军而言,那绝对是多闻一次香气都无比奢侈的存在。可项骆就这么拿走了,而且语气轻淡到就好像只端过去了一杯水。
李冠军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表情管理有些绷不住了。
你你喜欢就好。总不能再伸手要过来说不给了。
项骆却直言不讳道:我不喜欢。不过也知道你只拿得起这个了。所以你还有事吗?没事回吧。
项骆说完直接把小窗口关上了,听声音还上了锁。
那一瞬间李冠军真想跺着脚骂街。
可万一引来了人怎么解释?
说项骆不肯原谅他?可人家把赔礼都收了,那就代表谅解了。就因为人家没请你进去坐坐?当初他闹得事情还少吗?人家能原谅就不错了,难不成还要让人家将他当贵客迎进去好生招待?
人家收了礼不再计较就已经是最大的宽容,还没有把人得罪透了后送上仨瓜俩枣的又要去人家当座上宾的。
何况在项骆家里,罐头实在是不值钱,喂狗都不见得吃。
李冠军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心底更是无名火翻滚。
只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真就生生的将这股子火气给压抑了下去。
这时候又听院子里祝炎问项骆:谁来了?
没事找事的。项骆语气中带着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