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绥闻言,唇角的笑容一僵,控制不住地蹙了下眉尖儿。
以后不会再有了……
“说来也巧,为难过你的女官被野兽咬死、侮辱过你的官门闺秀沦为跟你一样的罪臣之女。”霍安如拉着她的手坐下,“就连进了北镇抚司都能毫发无损地出来,怕不是连菩萨都在护着你。”
萧宝绥揉了揉眉心,想起一件事来:“我小的时候,曾有个游方道士路过我家。正巧赶上母亲出门回来,母亲心善,给了些香火钱,那道士不愿白拿就为我批命。说是我将来会遭逢大难,不过自有战神真君救我于水火。或许是战神真君一直保佑我。”
“因为这个,我母亲没少烧香拜佛,道家佛家全都拜了个遍。”
她抿了抿唇,缓缓笑笑:“没想到都一一应验了。”
大难她遭了,战神真君大抵也遇见了吧?
不过……萧宝绥低头,轻轻摩挲着颈上的项圈,心底默默一叹:我再也没有战神真君了。
霍安如心细如发,察觉到她脸色不太好便没有多留,嘱咐她多多休息就离开了。
萧宝绥把人送走后,恹恹地倒在床上,将自己埋在厚厚软软的被子里。闷闷的像是只受了委屈的小猫,身子蜷成一团,楚楚可怜。
本想是为了保命,可命是暂时保住了,却又搭上一颗心。
她丧气地锤了锤床,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买卖做得亏本极了。
萧宝绥定定地看着窗,忽然坐起身来。她想了许久,迅速爬下床,翻箱倒柜找出来几个锁头。
她将窗子和门都锁上,又上了拴。试探着推推,见还结实,这才又躺了回去。
人肯定是不能见了,否则祖父爹娘泉下有知,定会羞愧不如。
*
紫宸殿内,香炉青烟袅袅,勾勒出平和的弧度。
“束礼,最近这几桩叛国案子,你办得不错。”明湛品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抬眼看向楚悖。
“既然皇上满意,臣想要个赏。”楚悖扯着唇笑笑,漆黑的眸有些兴奋。
“是该赏。”明湛随意地靠在椅子上,“束礼说说看。”
“臣看上了萧家以前的宅子。”他挑眉,悠闲地把玩着手边精致的玉杯。
明湛闻言脸色微变,几乎是瞬间就直起了身子。他略微沉吟,低着声音开口:“这个不行,朕答应了送给阿宁的。束礼若是缺宅子,朕再帮你选个好地方。”
“唔……”楚悖放下杯子,轻轻扣了扣桌案,殿内响起几声闷响,“可臣只喜欢萧家的那套宅子。”
“不行,你再挑别的。”明湛态度十分坚决。
“您的阿宁怕是还不知道昨夜您亲手将她的宝贝妹妹送进了北镇抚司一事吧?”楚悖嚣张地挑眉,看着明湛脸色一黑却也是丝毫不怕。
“你!”明湛伸手拿起手边的镇纸狠狠地砸了过去。
楚悖轻飘飘地接住,扬眉一笑:“谢皇上赏。”
明湛看着那个乖张凛冽的男人,忽然想起幼时在一起读书的场景。他缓缓笑了笑,无奈地挥挥手:“罢了,一座宅子而已,朕给你便是。”
反正给了他也是相当于到了萧宝绥手里,那宅子无论在她们姐妹二人谁的手中,都是一回事。
楚悖谢恩,脑海中渐渐浮现起那双盈满笑意的杏眼,笑得弯弯,宛如盛了蜜的月牙泉。
*
屋内很暗,只窗子透进一丝月亮清冷的光。
萧宝绥窝在被中,睡颜透着慌乱,额上渗出层层冷汗,白生生的手不安地抓着被子,平滑的缎子被攥得褶皱横生。
“不要……”
一声带着哭腔的呓语响起,困在噩梦中的人陡然惊醒。
她喘着粗气,细长精致的眉蹙成了一团。
方才的梦实在是可怕……她梦见楚悖如往常般来看她,却发现自己被锁在了屋外。他一气之下放了把火,只为逼她出来。
后来求生本能驱使她逃了出去,守在门外的楚悖一把提起她抹了她的脖子,全程如杀鸡般简单。
萧宝绥惊魂未定,正努力平复着砰砰乱跳的心脏,骤然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剧烈声响。她吓得全身发抖,后脊冷汗涔涔。
她缩在角落,抖着身子直到声音渐渐消失。
萧宝绥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床帐拉开条缝隙,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不知何时进来的男人站在她床前,披着层银白月光阴恻恻地笑着:“宝儿我说过,我若是想进,这世上没我进不去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宝儿:mmp,真的要吓死了!
我终于打开后台了呜呜呜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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