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礼被整得哭笑不得。
他大步迈上前抓住小姑娘,一手握拳,抵在她小脑袋上转转转,表面上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恼羞成怒样:“死丫头,我是你二哥,才几年没见就不认识我了?”
“错了错了我错了!”叶米缩着脑袋,怂兮兮地求饶,脸上却满是笑意。
时隔多年再次相聚的兄妹俩一如既往地爱打打闹闹,一如往昔,一点也没有生疏感。
虽然看着可乐,但三更半夜地,还在外面,也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个闹法。
红秀娟虎着脸上来叫停:“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一凑在一起就咋咋呼呼个没完,赶紧回家!”
“哦。”
被训的两兄妹齐齐停手,互相看一眼,叶米噗呲一声就笑了。
肆无忌惮的嘲笑。
“哈哈哈哈……二哥你好黑,都成黑炭了,大哥在部队都没你晒得这么黑吧哈哈哈哈……”
沈礼无奈地点点她的脑袋:“我那边海拔高,紫外线强,黑一点正常。”
其实也不至于到黑炭的程度,就是健康的小麦色,搭配上沈礼常年干活练出来的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就是个高大帅气的阳刚小伙子。
可在叶米的记忆里,自家二哥是个高高瘦瘦,一身白皮的俊秀少年,这一反差对比太强烈,才忍不住一直哈哈哈个没完。
沈礼威胁地眯眼,语气压低:“笑笑就够了啊,再笑我把给你带的特产都吃了!”
叶米一秒闭嘴,还自己捂住嘴巴,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她绝对不会再笑了。
求放过她的特产。
“小米。”刚刚被派去另一边寻找沈礼的景子恒,远远扭头看见她们和一位高大青年站在一起,就知道人是接到了。
他立马收起写着沈礼名字的纸板,大步向着叶米走起。
“他是谁?”沈礼惊讶地看着一位俊雅清逸的青年大步走来,凑到他妹妹身边。
两人的距离,过于亲近了吧?
因为红秀娟自己都是这几天才知道女儿结婚的消息,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写信告知两个在外头的儿子,所以沈礼还不知道叶米结婚的事。
“我对象。”叶米亲热地搂住景子恒的一只手臂,跟自家二哥介绍道:“他叫景子恒,和我一起下乡在同个村子的知青。”
“你怎么就结婚了?还有,你这是回城了?妈的工作是怎么回事,她身体好好儿的,怎么说退休就退休?”
沈礼有太多疑问需要得到解答。
“先回去吧,这事路上说。”红秀娟结果儿子手上的行李,没自己想象中那么重,恐怕这不是他的全部行李。
她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景子恒借了他爸的汽车开过来,这车子名义上是机械厂的,其实当初买车子的钱是景书成私人出的,所以他有权将车子外借给自己的儿子。
恰好,景子恒会开汽车,而且是考过证的。
车上,叶米和红秀娟你一句我一句解释了最近众多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沈礼直皱眉头。
“他叶建才是脑子有坑吧?居然怀疑小米不是他亲生的。”沈礼气得对长辈都直呼其名了,同时为妹妹报屈。
他生父死的时候沈礼已经五岁了,到了记事的年纪。
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病入膏肓的爸爸已经在床上躺得起不来身,连说话的力气都所剩无几,持续了将近半年。
说句难听的,那种状态下的爸爸根本不可能让他妈怀孕。
而且妹妹的身体会那么弱,也跟她是早产儿有很大关系。
所以叶建才的一切怀疑都是毫无根据的,总怀疑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人是多想被戴顶绿帽子?
“别气了,妈明天要跟他离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叶米哄她二哥,她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
“妈,你放心,明天我就算是强压着,也要拖着他和你去民政局离婚。”沈礼会用事实证明自己这一身肌肉不是白练的。
景子恒开车送红秀娟母子到家门前。
不是有叶建才和叶家兄妹的那个家,而是红秀娟前夫留下来的一座小洋楼。
割阑尾炎只是小手术,叶建才早在三天前就出院回家了。
红秀娟不想一个人面对现在的丈夫和继子继女,干脆和小儿子一起搬出来,到这栋小洋楼居住。
多年没住人,小洋楼有点破败,昔日粉刷得洁白的外墙变得发黄灰黑,还长满了爬山虎和苔藓,但依稀可见从前的富贵模样。
现在收拾收拾,也能住人。
其实这里才是沈礼和大哥从小长大的地方,他父亲也是这里病没的。
再次回来,看到这栋小洋楼,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突然怀念起了从前的时光,那时候他爸还在,妈妈没改嫁,大哥也没去参军,一家人在一起也挺幸福的,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妈,我和子恒先走了,明天再过来找你。”叶米趴在窗边摆摆手,和母亲二哥告别。
“好,路上小心。”这句话是对景子恒交代的。
小两口开车回家,叶米轻轻哼着歌,景子恒扫了她好几眼,还是忍不住问:“就那么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