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岭惜扒开人群,挤到事故中心地带,匆忙一看,确定没看到顾深的身影。他惴惴不安,心脏快跳出喉咙,随便抓住一个护士就问,顾深,他也是救护队的,他怎么样了?你有看到他吗?
护士摇了摇头。
曲岭惜就又抓着另一个护士问。
医生都太忙碌,他不敢打扰他们救助伤员。
曲岭惜就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忽然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伤员认出曲岭惜,嘶哑道:是是曲老师吗?
曲岭惜也认出这个伤员是顾深一队的队员,他曾经陪着顾深来学校找过自己。
他连忙蹲下身,二十多年来良好的语言沟通技巧在这种关头完全没派上用场,反而更加语无伦次,对,我,曲岭惜。你知道顾深在哪里吗?他受伤严重吗?为、为什么我没在这里找到他他跟你们一起出任务了啊。
伤员也很痛苦,沙哑地说道:听说重伤的都跟着另一组医疗部队去隔壁市的大医院了。您可能要去那里找队长。我们这儿,留下来的都是轻伤的。
重伤。
曲岭惜脑子已经全乱了,毫无在车上怼小攒的冷酷范,他如今像极了病急乱投医。
脑子里只剩下重伤这两个字。
曲岭惜忙抓住一个稍微空下来的救助医生,诚恳道,我想去重伤患者被送去的医院。我是其中一位伤员的家属。
医生皱了下眉。
一位护士适时地跑过来,拿着纸和签字笔,我登记一下。您要寻找哪一位伤员,姓谁名谁?还有您和他什么关系?
曲岭惜仓皇得吞咽了一下唾液,顾深,男。我是我是他
护士好奇地抬头看向这个美貌的青年,兄弟吗?
不、不是。曲岭惜道,我是他未婚夫。
哦。护士目光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啥,我们同性夫妻的法律还没出来。我暂时写男友,您看可以吗?
可以。曲岭惜点头,望着护士的目光,像是望着能够拯救他的天使,他的语气甚至带着些企求,只要你们带我去见他。
护士笑了笑,好心地安慰道:这是当然。
此时,嘈杂的环境略微安静了下来。
顾深杵着拐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向他走来。他依然英俊,只不过略微战损。美丽破损一些,带点血腥,会更让人心生憧憬。
狂喜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一切尘埃落定。
曲岭惜心里念了数遍幸好、幸好。
护士见曲岭惜的表情,问:这就是你未婚夫吗?
曲岭惜点头。
护士略微讶异,你们很般配。
曲岭惜慢慢镇定下来。
顾深已然走到他的面前,放开一个拥抱。
曲岭惜哭丧着脸踱步到他怀里。
顾深。曲岭惜哑着声,我刚刚一直没哭。我想着我不能哭,对你哭你会心疼我。对别人哭,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不会。顾深抹去曲岭惜脸上的泪痕,粗糙的指腹在男孩脸上揩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红印,没人会笑话你。
曲岭惜沉闷地点了点头,实际上还是游魂未定,那些关于顾深出事的惊吓对他的心理冲击太大了。直到顾深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他才慢慢安下心来。
你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顾深跛着一条腿,却仍然在开玩笑,未婚夫。这作数的吧。
作作数。曲岭惜倒也不是不想认账。
顾深伏在他耳旁,轻声道:我试用期过了?
曲岭惜摇头。
一直没什么试用期。
一直是你,也只能是你。
顾深。曲岭惜抬头看他。
顾深摸摸他的发梢:嗯?
曲岭惜说,我们有空回家吧。我爸妈想看看你。
顾深郑重道: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番外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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