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杯就倒的酒量。
池文树沉默了一下,就这怎么在酒场里混开,还怎么谈生意,他摆摆手,有些无奈,算了。
池央说:没事,爸,我喝果汁,你喝酒,我陪你,喝到明天都没事。
池文树瞪着他,你小子想把我喝死?
咳。
好歹是自家儿子,生气归生气,总不能真撒手不管,池文树拎着池央好一顿管教,从诗词歌赋说到人生理想,呸,从人生理想,说到男人该有的事业与前途,伴侣虽然重要,但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事业,那是立身之本,处世之基,他人如何看待你最重要的标杆,巴拉巴拉一堆。
话里话外恋爱脑要不得,要是为了别人荒废了自己的人生,老子废了你。
池央被他说得头昏脑涨,但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好不容易吃完饭,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见他们终于结束,温女士又端来煮好的银耳莲子汤,特意盛了一碗,多加了些枣,放在池央面前,多吃点,看你这脸白的。
池央没什么胃口,但看他爸有事上楼,他转过头,端起碗,喝了一口。
妈,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温婉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关于江衍。
这话一出,温女士的手顿时一顿。
池央看在眼里,之前我就问过你,到现在也不准备开口?
我跟他的关系已经公开,分手是不可能,要是有什么事,你最好是先跟你儿子说一声,你觉得是不是?
温婉忍不住看他,她自己生下来的儿子,她多少还是了解一点,阿央不像她,不是没主见的人,更不是盲目冲动的人。但之前,却为了江衍,愣是与家里断了联系。
值得吗?
池央捏着白瓷勺,不疾不徐地舀了一个红枣,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温婉怔怔地看了他一会,这段时间池央音信全无,她总是做梦,梦到当年他被绑架的那段时间。
你跟妈说实话,是出事了吧,江家还是你那个男朋友?
池央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可能会出事?却还是选择隐瞒我?
温婉一时语塞,讷讷道,妈不确定,妈只是怕,你那个男朋友会给你带来麻烦。
池央看着她,你到底在隐瞒我什么?
温婉见他执意要问到底,犹豫片刻,到底开口。
你十一岁那年,被绑架。
其实有两次已经寻到踪迹,可等警察赶到的时候,人又消失不见了,他们说,是一个组织,对方或许有很多人,找人会很难,不少孩子都没了。
最后一次,她停顿了一下,最后一次,终于找到你,还有其他几个孩子。
说到这里,池央注意到她搭在碗边的手指收紧,指尖泛白,语气也有些艰难。
妈看到你躺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人喊着毒气散出来了,再不跑人都没了,妈把你抱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头从台上滚了下来,滚到脚边,瞪着一双淌着血的眼睛。
有个孩子那孩子站在不远处,浑身都是血,眼睛直直地望着你。
她当时腿肚一阵发软。
时至今日都没办法忘掉那一幕。
那孩子的眼神。
那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眼神。
就像一个恶魔,从深渊里爬出来,带着浑身的戾气与阴森血意。
在逼近她怀里的孩子。
事后虽然警察有意隐瞒,但她还是听到,那里面死的人,都是那个孩子杀的,人头是被细长的金属条生生给割下来的。
没有一个死得完好无缺,异样残忍的手段,就连出现在现场的警察都感到不可置信,动手的人,居然是一个孩子。
不到十二岁,那么年幼。
好在江家很快来人,把那孩子带出了国,那件事也被彻底隐瞒了下去。
他不正常。
池央听着她的喃喃低语,眼前倏忽闪过几个画面,那是被他刻意遗忘,关于那时的记忆。
身体被注入太多药物,没有一点力气,脑子根本不清醒,有人拽着他磕磕绊绊地往前跑,耳边是艰难的喘息,地面在晃荡着,滴答滴答的莫名水声。
不知道谁的声音隐约传来。
别回头。
他好像听到,也好像没听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满目刺红。
都是血。
池央的手猛然握紧,指甲深深地刻入手心里,半晌,将那股刻入骨髓里的绝望与心悸缓缓压了下去。
他是为了救我,不是吗。
温婉一愣,看向他。
就见池央从座位站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冷静到有些不正常的感觉。
我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他救了我,你却在害怕他。
温婉看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下意识伸手拉他,可是他、他妈希望你能跟一个正常的人谈恋爱,而不是一个这样危险的人,万一哪天他控制不住又发疯怎么办?
池央转过头,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什么叫不正常?他问。
温婉的嘴张了张,他家的人都有点
她看着池央没有情绪的乌黑瞳孔,渐渐说不下去了,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也有点吓人。
所以他救人是理所当然?差点把命搭进去也是活该?
这话说得温婉一愣。
你看到他身上的血了吧,大部分,是他自己的。
他当时快死了。
因为你的儿子,一个不相干的人。
温婉的手抖了下,我
池央抬手,一点一点地推开她的手。
丢了大半条命,救了人,却被对方的母亲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扯起一个讽刺的笑。
这可真他妈不值得。
温婉看着他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
外面。
已是黑夜,时间渐晚,夜幕稠浓,小区里已是没什么人,路灯无声地立在道路两侧,温度下降,寒意隐约钻了出来。
蹭得一声轻微,伴随着打火机的声音,一点跃动的火苗冒了出来,点亮了半张冷白的脸。
池央吸了一口烟,架着长腿,就这样毫不顾形象,一个人坐在花坛边抽烟。
许是刚才的事太伤情绪,又或者是温女士的那句不正常。他的目光透过隐约缭绕开来的烟雾,脑海里竟恍然浮现起一段不为人知的记忆。
幼时,江衍的母亲,也就是那位连阿姨之所以会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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