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要解开皮带的时候,被按住了手,对方沙哑的嗓音从头顶落了下来。
再脱我要忍不住了。
池央抬眸,看到他的喉结轻滚,再往上,一眼便望到他眸底无法掩饰的情.欲与占有,沉甸甸的,浓烈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步,像只没吃饱的兽,咄咄逼人般,无声地直直地望着他。
眉宇间却有着一丝隐忍。
这让他的表情多了几分不动声色的诱惑。
池央心头一动,缓缓靠近他。
却在这时,门从外面被敲响,直接打断了他的动作。
池央心里叹了口气,过去开门,门外是温女士端着一碗醒酒汤。
他端着醒酒汤回来。
喏,要我喂不?
江衍看了一眼,要。
江衍你怎么这么懒呢,池央嘀咕着,一口一口地给他喂了下去,江衍是真配合他,乖乖地张嘴,也不耍酒疯。
这酒品是真好,比往日乖不少,省心。
等他放下碗,就被拽着睡觉。
说是睡觉,江衍在床上抱着他,一直盯着他看,偶尔凑过来亲亲他,给池央的感觉就像是只大型犬,在他身上蹭又蹭。
他有些好笑,你到底睡不睡?
不想睡,江衍看着他,央央
池央抬手捋了下他的发丝,顺滑,凉凉的,发质很黑,就像他的瞳仁一样,纯粹的黑,额前的发丝捋到后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睫似鸦羽,鼻梁骨挺拔,还有唇边未散去的笑意。
他一直很高兴。
池央知道是为什么,或许从前的时候一知半解,但这段时间以来,过去的秘密探查得越多,越了解江衍这个人。
他从前行事总是那般无所畏惧,轻纵骄狂,让人羡慕,现在池央才知道,是这个人身后没有家,没有可信任的家人,没有能后退的路。
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虚无到只有一根看不清的细线,风一起,轻轻一扯就能断掉。
分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个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强大,疯狂到令人恐惧。
但他又实实在在是个人,会哭会笑,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而现在。
池央把他带回家了。
他心里想着,又一时有点酸。
放在以前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简单就能满足。
手机忽然震了下。
池央掏出一看,来了一条短信。
已安排,三天后。
三天后。
就是这里。
一辆外形低调的轿车在道路旁停了下来,池央透过车窗打量了下他们的目的地,一所精神病院,从外面看,占地不小,环境优美,就是地方偏僻,附近没什么建筑。
她住在这里?
对,负责开车带路的付萧开口,这里是封闭的,没有她的允许,没有人能够进去,这些年见到她的人也很少。
池央看了几眼,开门下车,我们进去吧。
付萧也下车,她的病情很不稳定,尤其是这段时间,听说昏迷过很久,你进去可能见不到正常情况的人,无法对话。
池央点头,我有办法。
付萧微微挑眉,这里常年的主治医生都没办法,看样子这两个人之间果然有一种特殊的联系,难怪那人从来不见池央,却能放心把人手安排在他的周围。
车停好,进去搜身的时候,他瞥了眼池央手腕上的那条链子,忽然问,你来之前跟你家的那位说过吗?
没。
付萧状似开玩笑又似提醒地来了句,那我们可得小心点,江大少爷疯起来,说不定把这里炸了。
江衍以前来过这里?池央问。
几年前。
付萧带着他往里走,这里的人都认识他,见到人会主动给他打开门,对他身后带来的陌生年轻人一眼都不敢多看。
门开了,很快在身后关上。
再往里走,就是一片漂亮的花园,地面光洁,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花草打理得很好,还能看到有人在散步。
算起来,已经有多年没见过面。
付萧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忽然转头看他一眼,你说他母亲死的时候,他会来看一眼吗?
你觉得我是来杀她的?池央反问。
我感觉你并不怎么高兴,付萧说,每当你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有人死,我不确定这次是不是能够避免。
池央轻啧了声,把我说得这么诡异。
这是在称赞你,付萧这时推开一扇门,我的上司总归是有些能力,不然下面的人怎么心服口服。
我记得最开始跟我见面的时候,你在向我暗示,你需要自由?
付萧笑了下,你果然听懂了。
那是当时,我的任务与你有冲突,不过我也没想到你的办法就是让Axius消失。说实话,我有些担心,以你的身份并不适合动手,他毕竟是她的弟弟。
现在再来说什么都晚了。
那确实。
池央看着这里的场景,恍然间还以为自己进入了实验室,有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不时路过,病人很少,而像他们这种从外面进来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
付萧带着他上了楼,最后停在了一扇门前,只能有一个人进入。
池央没说什么,过去,径直推开了门。
进入。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付萧微微皱了下眉,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站在门外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便走到一旁,靠近窗户的位置,一个人靠着墙,平静地等了下去。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久到付萧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在里面经历了一场手术,门突然被打开了。
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原本冷白的皮肤,苍白至极,五官清俊,眼角眉梢透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像戾气,又似杀意。
裹挟着一种格外瘆人的气质。
付萧甚至感觉他变了一个人。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输于几年前杀气最盛时的江衍,有一种会让人发自骨子里的毛骨悚然与恐惧。
刚一靠近,鼻尖敏锐地闻到来自池央身上的血腥味。
做什么了?
池央抬眼看他,没事。
他走到窗边,有阳光透过窗户落了进来,落在了他的身上。
池央微微眯了下眸,身上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肉眼可见地消失了,像是被尽数收敛了起来,他的五官又开始变得清冷而漂亮,没有太多的攻击性。
一个模样干净的年轻人,站在这里晒着太阳。
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会被01控制,因为我体内有个玩意,刚才把那玩意取出来了。
他语气平淡地解释。
付萧感觉他只说了一半的话,要么是半真半假地扯了个理由,因为池央看着不像是刚动过刀,身上没有绷带的痕迹,却有血味。
还有刚才出来的那一会,仿佛是刚进行过一次心理方面的测试。
他转头看那扇紧闭着的门,里面依旧没有动静,看不到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次回去后,付萧依旧如往常一般,上司不管事,只能由他出面协管着下面的人与生意研究,忙碌,但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直到一年后,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连青蘅死了。
他一直以为,或者是很多人都觉得,没有人能够杀死这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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