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牙脸上有些尴尬,不吐不快却支支吾吾,全不像向他老郑城一霸的模样,说:兄长你你你和公孙阏不会真当真当真有甚么干系罢?
祁律一听,忽然笑了起来,原是傻白甜的祭牙也信以为真了,于是祁律笑眯眯的靠过去,还拢着手在祭牙的耳边悄声说:来弟亲,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为兄只告诉弟亲一个人,当然是假的。
假的!?祭牙惊呼一声,下意识看了看左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压低声音重复问道:假的?
祁律一脸坦荡荡,说:自然是假的,你没看出来,方才大行人是在为律解围么?
呼祭牙一扫脸上的忧郁,立刻嘿嘿嘿傻笑一阵,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说:无错,我就说,怎么可能是真的,假的便好,假的便好。
祭牙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庆幸祁律与公孙子都的亲厚关系是假的,左右便是松了口气,长长的舒了口气。
何止是祭牙松了口气,小土狗听到祁律这般说辞,也狠狠松了口气,虽他平日里一直跟着祁律,知祁律与公孙子都根本没有私下见过面儿,一共见过的面子也才三面,不可能有太多的交情和干系。
但听到祁律亲自否定,还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嗷呜?小土狗后知后觉,歪了歪头,小耳朵忽闪忽闪的抖,心中思忖着,寡人为何要如此担忧?
小土狗还在思索,便听祭牙试探的问:那兄长,你私以为,南风之事如何?
祁律有些奇怪,祭牙问自己男男之间的事情怎么样?祁律以前从未想过,毕竟他连女朋友都不想交,更没想过交男朋友。不过春秋时期民风开放,比后世的朝代都要奔放,达官贵人之中南风盛行,也是常有的事情,很多诸侯都豢养男宠,甚至连嬖童都有,能让现代人思维的祁律,毁的三观连渣子都不剩。
祁律想了想,嬖童什么的,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毕竟是底线问题,至于南风么
祁律坦然的说:这感情之事,发乎于情,喜欢男子或者女子,或许本人都不能左右,又怎么能是律评头论足的呢?律对此是没有什么成见的。
祭牙一听,立刻欣喜起来,仿佛刚吃了糖的小孩子一般。
小土狗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这祭牙,一见到祁律便脸红,如今还问祁律关于南风的问题,太子林是个聪明人,而且在洛师之中早就见惯了达官贵人那些事儿,见到祭牙这个反应,心中警铃大震,莫不成祭牙对祁律有甚么特别的想法?
祭牙堪堪欢喜起来,笑容还没咧到耳朵根儿,就在这时候,祁律突然泼下兜头冷水,顺口又说了一句:左右我是不喜欢男人的。
祭牙:
祁律说的很顺堂,说完就见到祭牙的表情古古怪怪,好像是笑,但笑容僵住了,还有点子龟裂,便说:弟亲,怎么了?
没没没祭牙磕巴的说:无事无事,启启程了,我先走了!
他说着,逃也似的,没命的快速往前跑,一路扎过去,祁律便隐约听到远处有人说:祭小君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是运送狗棚的缁车啊!
随即又是嗷嗷嗷!汪汪汪的狗叫,还有祭小君子怕狗的声音,总之是鸡飞狗跳的。
祁律不明所以,眼看着祭牙一头钻进了狗棚的辎车,又看到祭牙风风火火抛投鼠窜的跳下来,还笑了笑,便当是看热闹了。
公子小白揪着二锅锅的衣摆,一脸不明所以,虽然围观倒是围观了,但是没有完全听懂。明明皆是能听懂的字眼儿,但是合并在一起,公子小白便不明了了。
反观公子纠,身材比公子小白高了一点点儿,模样平静的很,拉着弟弟,听着远处鸡飞狗跳的声音,还无奈的叹了口气。
公子小白抓住公子纠的衣摆,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板着小肉脸,说:二锅锅,南风是甚么鸭?
公子纠想了想,精致的小脸蛋露出一丝苦恼之情,看起来并非公子纠不理解南风是什么,而是不好直白的告诉年纪还小的公子小白,于是岔开话题说:来小白,上车罢。
公子小白跟着二哥上车,钻进缁车里,还孜孜不倦的说:二锅锅,南风到底是甚么鸭?
公子纠有些无奈,伸手把探出头来刨根问底的公子小白按进辎车里,自己也跟了进去。
祁律直白的打碎了祭牙刚刚懵懂的春心,起初祭牙是看不起祁律的,谁叫原主祁律油嘴滑舌,花言巧语的拐骗了姑姑呢?三天两头对着祭家谄媚讨好,祭牙顶看不起他了,但不知为何
祁律突然转变了性子。
祭牙可不知祁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祁律了,如今换了瓤子,从一心谄媚的小吏,变成了一个很怕麻烦,什么闲事都不想管,无欲无求,只对食欲耿耿于怀的祁律。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祭牙发现祁律虽看起来稍微有些吊儿郎当,不怎么着调,有时候说话也奇奇怪怪,但祁律竟是有真本事儿的人,一席菽豆宴,是让祭牙心服口服。
祭牙这个人,天生少根筋,因此他若是讨厌谁,便很直白的讨厌谁,他若是佩服谁,那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祁律可不知祭牙对自己的感情转变,不只是处心积虑的拒绝了郑姬,带连着祭小君子也一并子给打了回去,而且面对郑姬,还绕着弯子想办法不伤了佳人的自尊心,面对祭小君子,那就是一个直球,直接拍在脸上,何其伤心!
祁律没有这方面想法,完全没思考到这条道上,笑眯眯的牵了自己的马,踏着脚蹬子,翻身上马。
翻身、翻身、翻身,翻了三次身,因着马匹高大,祁律身材并不如何高大,翻了几次,愣是没有上马,最多趴在马背上,跨不上去。
祁律叹了口气,心想着马磴子为何要这么设计,太不合理,对新手实在不友好。
小土狗坐在一边地上,微微垂着头,似乎不忍心再看祁律翻身上马失败的尴尬场面。想他太子林,三岁开始就已经习学骑射,弯弓射箭那是王室贵族的标配,每年腊祭祭司天地,身为贵胄的太子林都要亲自前往猎场,狩猎猎物,然后敬献神明,因着这些,太子林小小年纪便学会了一身武艺,而祁律
别看祁律理膳是一把好手,说话也头头是道儿,但他骑马的功夫,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小土狗忍不住抬起小爪子来,无奈的捂住自己的脸。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直接将祁律提了起来,祁律嗬的倒抽一口冷气,被人抓住后衣领子,一拽,登时坐在了马背上。
回头一看,是去而复返的公孙子都!
队伍很快启程,大部队粼粼开拔,公孙子都并没有驱马来到队伍最前面,而是与祁律并马而行,公孙子都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祁律,此时此刻的祁律还在与马匹作斗争。
祁律让自己的两个便宜儿子去坐辎车,辎车的空间有限,所以自己便出来骑马,哪知道这马匹不是一般人可以骑的,一路上歪歪扭扭,歪歪扭扭。
祁律把小土狗抱在身前一并子骑马,小土狗实在是无奈了,用小爪子压住马缰绳,好似在帮助祁律掌舵。
祁律一看,这马匹真的比方才稳当了许多,总之不走曲线了,也不蛇形前进了,没成想小土狗不但可以给自己捡衣服,竟还有牧马这一长项。
公孙子都一直没说话,等驱马走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幽幽的说:方才子都助少庶子解围,少庶子便没有甚么谢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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