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春秋小吏 长生千叶 2500 字 2023-08-28

gu903();今日幕府外面没有士兵守卫,一切都沉浸在寂静之中,祁律到了门口,拱手说:少庶子律,谒见大行人。

幕府之中传来幽幽的声音,说:子都恭候多时了。

祁律便打起帐帘子,也没打起太多,跻身进入幕府之中。

幕府之中很昏暗,外帐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营帐内里散发着幽幽的光线,混混沌沌,祁律便追逐着光线走进去。

小土狗也偷偷跟随进入,他放轻了脚步,小狗的爪垫很轻,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匍匐在地上,谨慎的往里爬。

祁律走到内帐跟前,一眼便看到了公孙子都,公孙子都似乎已经准备就寝了,退下了黑色的战甲,也不见大行人的黑色官袍,而是穿着一身里衣,头发也解开披散下来。

公孙子都正横陈在小榻之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捏着竹简,就着昏暗的灯火,悠闲的看书。因着他斜靠在榻上,里衣又直是带子系上的,难免有些蹭开,衣领松松垮垮,露出深深的锁骨,还有健壮的一片胸肌。

勿看公孙子都俊美,但那身材完全是个将军之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祁律一看,心中啧啧两声,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向公孙子都讨教一下健身的秘诀,自己也找机会练出八块腹肌来?

小土狗一看到公孙子都这个模样,衣裳都快退没了,登时炸了毛,差点蹦出来就去咬这个孟浪子,不过太子林还是深吸了两口气,镇盯住自己,藏在暗处随时待命。

祁律拱手说:律见过大行人。

公孙子都将手中的竹简随手放在一面儿,笑着说:你竟真的来了?

祁律淡淡的说:不是大行人三令五申,一定着律深夜前来么?大行人委以重任,律深受恩典,实在惶恐。

委以重任?公孙子都反诘:我何时说过,要委你重任了?

祁律表情很平静,语气仍旧淡淡的,说:大行人用心良苦,避开旁人眼目,令律前来,难不成不是委以重任?律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解释。

公孙子都一笑,终于从榻上坐起来,抓住搭在旁边的黑色官袍,披在身上,随即一展袖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少庶子冰雪聪明,请入席罢。

小土狗耳朵动了动,原公孙子都说的如此暗昧不明,其实并不是要欺辱祁律,而是叫祁律暗中前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商量。

但太子林实在想不透,祁律可是祭相提拔,祭牙的结拜大哥,公孙子都这个郑国公族,为何要找祁律来委以重任?

祁律也没有推脱,直接入了席。

两个人坐在席间,公孙子都还亲手给祁律倒了一耳杯的水,推到祁律手边,随即才说:你猜的无错,我今日找你来,便是想与商量一件事儿

商量,这个词儿用的极妙,身为贵胄的大行人公孙子都,竟然与小无数级别的少庶子用商量二字。

公孙子都复又说:祭牙的事儿。

祁律眯了眯眼睛,说:还请公孙大行人示下。

公孙子都悠闲的呷了一口水,他其实并非想喝水,而是借着端起耳杯的动作,用余光瞥了一眼祁律的反应,祁律并没有太多惊讶的反应,一切都很自然,这种平静,沉得住气,又不骄不躁的反应,让公孙子都轻笑一声,感觉自己找对了人。

公孙子都开口说:我接到安插在祭家的细作密报

一开口,便是尔虞我诈的争斗,公孙子都把细作安插在了祭仲的家里,果然公族和卿族之争,不是一句话就能解释的,处处都是玄机,处处都是机括。

祁律只是静静的听着,公孙子都又说:送亲队伍离开老郑城之前,祭足将一样东西交与了他的侄儿。

祭足这里说的便是郑国的国相祭仲,祭仲是姬姓、祭氏之人,名足,在春秋时期,女子称姓不称氏,男子称氏不称姓,因此祭仲叫做祭,而不是姬,而且在古代,直呼名是无礼的行为,不是那么好听,所以大家都用氏加字来呼唤一个人,因此祭仲便称为祭仲。

公孙子都一开口便是祭足,足见他对祭仲过没几分恭敬之心,开口很随意。

祭仲在送亲队伍临行之前,将一样东西秘密交给了祭牙,让祭牙贴身存放,不可偷看,不可泄露,一定要亲手转交。

祭牙这个人很怕他叔叔,除了怕,还有敬重,所以一路上真的没有把那样东西离身,便是连安歇、沐浴等等,都带在身边,而且一眼都没偷看。

公孙子都说:据我所知,这样东西是一封秘密移书,祭足准备将这封秘密移书借助送亲队伍,送到洛师,交给准备谋反之人。

谋反!

小土狗趴在外面,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谋反?

公孙子都又说:先王去世,长孙太子林即将即位,恐怕连你也听说了罢,先王去世之时,天象大凶,荧惑守心,轻则君崩,重则国破。

古人十分迷信天象,有专门的占星官等等,说起正荧惑守心,可能很多人都不太理解,并不像扫把星或者白虹贯日这样容易理解。

其实荧惑就是火星,古人把火星称为荧惑,在古代代表战争和死亡,总是就是一颗灾难之星,不太吉利。心,便是心宿,相当于天子。荧惑之星突然倒转,而且逗留在心宿之间,这是大灾难的代表,对君王十分不利。

在历史统计中,出现过最著名的一次荧惑守星,便是在秦始皇年间,果不其然,秦始皇一辈子丰功伟业,到了秦二世直接灰飞烟灭。

虽如今秦始皇也还未出世,但荧惑守心古来有之,古人觉得这是大凶之兆,正巧出现在太子林即位之时,让本就动荡的周王室,更加风雨飘摇起来

公孙子都不急不缓,这事仿佛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他幽幽的说:如今朝中分为两派,一派为太子/党,另外一派为王子党。太子/党便是先王之长孙太子林,而王子党则是先王之次子王子狐

王子狐是太子林的叔叔,但太子林之所以被称之为太子林,是因着太子林名正言顺,乃是大周的储君,这没什么好争斗的,按理来说,就算先王没有遗诏,太子林也会顺利上位。

但怪就怪在

公孙子都一笑,有些嘲讽,说:当年先王想要撤掉君兄在洛师的卿士一职,改立虢公为卿士,君兄大怒,僭越责问先王,先王没有办法,令王子狐入我郑国为人质。

祁律听说过这个事儿,在历史中读过,郑伯寤生身为春秋早期的霸主,何其猖狂,质问周平王,而周平王没有一点子天子的威信,唯唯诺诺的给郑伯道歉,还送了自己的次子王子狐到郑国来做人质,周天子的威严一落千丈。

王子狐入郑之后,十分圆滑,三番两次讨好君兄,贿赂我郑国大夫,很快便在君兄面前混了脸熟,哼公孙子都冷笑一声,说:不过一个阴奉阳违的小人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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