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笑着说:嘿!这个俊俏,也喜欢!我的了
梆梆!
姬林的心跳飞速飙升,脑袋里仿佛跑了一支马队,轰隆隆带着绝尘的声音而来,尘土飞扬,一时间蒙蔽了天子的意识,什么也想不到了。
就在这时候
吱呀
一声极轻极轻的响动,似乎在开门,立时把姬林的意识拽了过来,一眯眼睛,沉声说:谁?
是是婢子。只见一纤瘦的身影从太室门外走进来,连忙跪在地上,双手托着一个承槃,擎在头顶,说:婢子鄫姒,见到祁太傅醉酒,恐怕太傅明日里宿醉难过,因此私自端了一豆醒酒汤来,还请还请天子责罚。
姬林咳了一声,与祁律拉开一些距离,祁律还是醉醺醺的没什么意识,身体一软,嘭!直接倒在了姬林的臂弯里,似乎根本不知他刚才硬撩了天子。
姬林看到醒酒汤,脸色有些缓和,说:有心了,把醒酒汤留下来,你退下罢。
是。鄫姒低声答应,将醒酒汤放在摆满祁太傅宝物的案几上,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将太室的门关好。
祁律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撒酒疯,还骂天子是狗,用小匕拍打天子的腹肌,说天子的腹肌是肥肥的牛腩。远远不止这些,他还撕烂了天子的衣裳,搜刮了天子的太室,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往怀里塞,席卷一空。
嘶
祁律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头疼,疼得要死,胃里也不舒坦,宿醉的难过蔓延开来,让祁律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儿。
祁律忍受着宿醉的头疼,迷茫的张开眼睛,先庆幸了一下,自己做了一个张狂肆意的梦,幸亏是做梦,不然真的对天子指手画脚,还席卷了天子的太室,何止是杀头,没准还要灭族!虽祁律也没什么族
祁律这么庆幸着,揉着额角,慢慢从榻上坐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衣裳,外袍、里衣、衣带子满天飞,狼藉不堪入目!
祁律一愣,如今是夏天,夏日的衣裳很单薄,不至于穿这么多罢,仔仔细细定眼一看,不只是素色的里衣,竟还有黑色的里衣!那不是天子的衣裳么?
轰隆祁律的脑袋瞬间炸了锅,差点给炸出一个洞来。不对,很不对劲儿,这里太宽敞了,就算太傅府的房舍也很宽敞,但是不及这里三分之一,宽敞的房舍,奢华的摆设,还有这宽阔的软榻。
这里是路寝宫太室!
祁律转头一看,赫然看到了躺在天子软榻里手的姬林!
姬林还没有醒过来,眼下天色还早,微微发亮,今日不用上早朝,姬林又被祁律这个醉鬼折腾的不行,自然起的晚了一些。
而祁律呢,如果不是因着头疼给疼醒了,他必然要睡到太阳悬挂正中央,才会自然醒过来。
祁律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太室仿佛打了劫,地上凌乱的衣袍缠缠绵绵,案几上是祁律梦中抢掠的财宝,不不,不是做梦。
无论是撕了天子衣裳,还是戳了天子腹肌,还是对天子评头论足,还是咒骂天子是狗,都不是做梦。
唔祁律的头更疼了,一瞬间断片儿的记忆潮水一般回笼,汹涌澎湃,简直便是决堤一般冲了回来,他好像还捧着天子的脸面,夸赞他生的俊俏。
祁律没成想自己醉酒之后如此狂野,关键为什么断片儿不能彻底断片儿,这些尴尬的记忆为什么还要回来,祁律宁肯掩耳盗铃,现在好了,连耳朵都不让自己掩
祁律心头有些发慌,无论是做小吏还是做太傅,他从来没这般慌过,赶紧从榻上跳起来,一把抱起地上的衣裳,胡乱的套在身上,匆匆忙忙跌跌撞撞,跟做贼一样,尽量放轻脚步,生怕姬林被他吵醒,一路小跑着出了太室。
嘭
啊呀!
刚出了太室,祁律一个没留神,也是因着太匆忙了,竟然与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惊叫一声,还跌坐在了地上。祁律定眼一看,真是好死不死,从太子寝室偷跑出来,竟然还遇到了侍奉的侍女,可不就是最近才跟在天子身边的宫女鄫姒么?
鄫姒跌在地上,看到祁律衣冠不整,手里还团着腰带等等,似乎吃了一惊,说:太傅,您这是?
祁律脸上一烧,装是没听见一般,赶紧继续往外走,逃命去了。
天色还早,很多宫人都没有晨起,偌大的洛师十分安静,沉浸在美梦之中,祁律一路逃命,赶紧逃到公车署。
太傅?
没成想獳羊肩和石厚一大早上便来了,看到祁律衣衫不整,獳羊肩吃惊不已,说:太、太傅,您没事儿罢?
祁律心想,骂了天子,咬了天子,调戏了天子,不知道算不算有事?如果这都算没事的话,也不知什么算是有事了。
祁律忙说: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他说着钻进辎车之中,石厚让骑奴赶车,便往宫外去。獳羊肩侍奉在辎车之内,欲言又止。他昨日里看到天子脖颈间有一个吻痕,当即便想岔了,还以为太傅昨日在路寝宫,与天子发生了不可名状的关系。
獳羊肩欲言又止好几次,说:太太傅,您身子、身子还好么?
祁律不知獳羊肩想岔了,被獳羊肩这么一说,不由嘶一声,说:疼死了。
獳羊肩一听,闹了一张大红脸,他可不知,祁律说的疼死了是头疼死了,宿醉要人命,而獳羊肩却想到了旁的地方。
祁律一面说,一面又整理自己混乱不堪的外袍,这么一整理,突然掉出一根衣带子来,獳羊肩懵了,说:太、太傅这是天子的衣带罢。
祁律也懵了,他出门的时候太混乱,根本没有功夫多看一眼,抓起来便跑,哪知道多抓了一根衣带子,而且还是天子的衣带,标志十分明显,简直要命。
獳羊肩尴尬的说:太傅,这衣带怎么办?
还回去?祁律立刻在心里摇头,绝对不能还回去,那样实在太尴尬了,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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