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吃了一惊,说:天子。
天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祁律赫然没了声音,仿佛卡住,剩余的声音全部被吞了下去。
被姬林的嘴唇
祁律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他后背紧紧贴着榻牙子,手中紧紧攥着太傅的外袍,黑色的外袍与祁律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此刻,饶是祁律再聪明,再会随机应变,亦是一脸呆若木鸡的模样。
因为这已然超出了祁律,祁太傅的应变范围。
姬林的亲吻仿佛是狂风暴雨,疯狂的骤雨在风中肆虐,甚至带着一股粗鲁,没有章法,也没有头绪,但足够令祁律吃惊。
祁律攥着外袍,睁大眼睛,整个人僵着,瞬间对上了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不似平日里大男孩的开朗,也不似天子在治朝之上故作沉稳老成的稳重,仿佛是一头见血的狼,死死撕咬着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绝不松口。
祁律眼眸一颤,对上那样一双眼眸,他脑海中轰隆炸了锅,也不去抢外袍了,用尽全力抵在姬林的胸口上,使劲一推。
姬林因着饮酒,没有平日里习武之人那么戒备,被祁律一推,嘭!直接倒在地上,竟从榻上摔了下去,躺在地上,呼吸还是异常粗重。
祁律连忙翻身爬起来,双手恨不能打哆嗦,嘴唇也在哆嗦,唇角的地方刺辣辣的,是刚才去推姬林的时候,被姬林不小心咬破了一块。
祁律看着倒在地上的姬林,脑海中还在滚雷,一声一声的炸下来,心想着天子饮醉了,必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刚才那些女酒,这么想着,便觉得合理多了,突然转身,也没说话,飞快的冲出大殿。
姬林倒在地上,闭着眼睛,仿佛撒够了酒疯睡着了,听到祁律落荒而逃的声音,没有睁开眼睛,却慢慢抬起手来,大拇指轻轻在下唇边蹭了一下。
因着方才祁律惊慌,难得的惊慌,也咬了一下姬林的嘴唇,姬林唇角的地方微微有些流血。
沙哑的嗓音回荡在昏暗的大殿之内,姬林的声音无比低沉,轻声呢喃着:太傅
姬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上次喝醉酒便是如此,这次又是如此,不管是身子还是脑袋,都不是自己的,就连心窍也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没有按照常理行动。
而那种狂风暴雨一般的渴望,怎么也无法抑制,在心中不断的发酵、膨胀!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所以祁律落荒而逃的时候,姬林根本没办法说话,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装死。
就在姬林以为祁太傅被自己吓跑的时候,突听吱呀一声,殿门突然又打开了,跫音快速而至,这脚步声姬林太清楚了,根本不是旁人,便是祁律本人。
祁律竟又折返回来了!
姬林惊喜的睁开眼目,刚一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祁律,但是祁律手里无端端的竟端着一只青铜水盆,水盆里满满都是水,看样子还挺沉重,祁律双手端着直打颤。
而且水盆子里还飘着几块没能融化的冰块。
姬林刚想询问祁律,太傅为何端着一盆子水?这水这么重,尤其是青铜的盆子也重,姬林心想,要不然寡人帮太傅端着?
他刚想到这里
哗啦!
一盆夹杂着冰块的冰水,就算是在盛夏之日,也异常的冰冷刺骨,祁律手一扬,那冰水直接兜头浇在了姬林的头顶,顺着头顶滴滴答答的流下来,别说是姬林的衣裳,就连后面的床榻也遭了殃,全都湿透了。
姬林:
姬林都懵了,怔在原地,睁着一双好奇宝宝一样的大眼睛看着祁律,祁律则是呼呼喘着粗气,唇角还挂着伤疤,嘭!将青铜水盆扔在一边,看向姬林,说:天子的酒气可醒了么?
姬林:寡人醒了。其实刚才也没醉的太厉害。
祁律狠狠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胸口说:幸好幸好
他对姬林又说:天子方才必然是饮了甚么不干净的酒水,郑伯怕是想用美人计贿赂天子。
姬林一听,更是懵了。原来祁律的想法正好岔了过去,祁律以为姬林饮了加佐料的酒水,因此才突然强吻了他。于是祁律机智的跑了出去,机智的到膳房里端了一盆水,还机智的放了点冰块,机智的又跑了回来,哗啦兜头倒在了姬林脑袋上。
祁律如今见到天子醒了,赶紧跪下来请罪,说:律行为莽撞失礼,实乃情急之下,还请天子责罚。
姬林:
姬林已然第三次无语了,不知道说甚么才好,说刚才自己并没有中药?说刚才自己意识清醒?说刚才那个疯狂的亲吻
姬林脑袋里乱哄哄的,干笑着说:太傅亦是为了寡人,事出有因,寡人怎么可能责备太傅呢。
祁律松了口气,只觉得这一晚上闹腾得很,果然入了郑国的地界,就应该时时刻刻的小心,自己方才若是没有离开宴席,姬林也不会中了药,祁律这么想着,还自责了一阵。
姬林则是头疼不已,一半是酒意头疼,另外一半则是因为烦恼头疼,说:今日有劳太傅了,太傅也去歇息罢。
是,请天子安寝,律告退。祁律说着,准备退出大殿。
姬林松了口气,甩了甩自己脸上的水,手指不小心碰到嘴唇,疼的嘶了一声,正好碰到了唇角的伤口,姬林一怔,有些出神,忍不住轻轻的抚摸起自己唇角的伤口来,那种微微刺痛的感觉,那么真实
姬林正在出神,哪知道祁律第二次去而复返,吓得他连忙放下手,咳嗽一声说:太傅可还有事?
祁律有些尴尬的指了指,说:天子,律的外袍
对,祁律的外袍还在榻上,已经被冰水彻底蹂/躏,湿哒哒的滴着水。
姬林赶紧把祁律的外袍捡起来,递过去,祁律接了,两个人相顾无言。祁律有一种错觉,只觉郑国京城的屋舍,比洛师王城的屋舍要安静,也不知为何。
祁律接了外袍,拱手说:律告退。
他说着,赶紧出了大殿,退出来靠着殿门,这才狠狠松了口气,松下一口气之后便有些出神,手指神不知鬼不觉的抬起来,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唇角,就在祁律的手指即将碰到自己发麻的唇角之时。啪!祁律赶紧抬起另外一手,给了自己手背一巴掌,使劲摇了摇头,随即朝着自己下榻的屋舍而去。
天子夏狩的目的地并不是京城,而是郑国的都城,所以京城只是暂时落脚而已,他们本就没打算住多久,因此住了一日之后,第二日便准备启程,往郑国都城老郑城而去。
祁律起了大早,说是起来得早,不如说他几乎没怎么睡,一闭上眼睛便会做奇怪的梦,匪夷所思,各种各样奇怪的梦。
gu903();祁律突然有些奇怪,都说温饱思淫/欲,难道自己最近过的太滋润,吃的太饱了,所以便做了那等奇怪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