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轻笑了一声,挑眉说:那如今宋公子舞剑,可有开胃健脾,倘或腹中饥饿,律倒是可以给宋公子做一点子夜宵。
夜宵?
小土狗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大眼睛立刻转起来,姬林的肚子还饿着,祁律竟然要给别的男子做夜宵。
嗷呜嗷呜!!小土狗立刻叫了起来,使劲扒着祁律,还对祁律摇头,小脑袋恨不能晃下来,示意不要给公子冯做夜宵。
祁律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以为小土狗突然卖萌,说:嗯?儿子你也饿了么?那爸爸给你做点爱心狗粮?
天子:寡人的太傅给旁的男子做夜宵,却给寡人做狗粮
公子冯有些吃惊,一双平静的眼眸稍微睁大了一些,诧异的看向祁律,随即说:即使如此,那冯便斗胆,等着品尝祁太傅的美味了。
品尝祁太傅的美味?
姬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怎么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如此歧义,怪怪的,仿佛话里有话似的。
祁律很爽快的往膳房走过去,将小土狗放在膳房外面的地上,没想到公子冯也跟了过来,抱着剑靠在膳房的门板上。
公子冯的脸虽然苍白无力,但是身材高大,尤其是一双逆天的大长腿,靠着门板的时候更显得腿长,恨不能脖子以下都是腿,令人羡慕不已。
祁律见他站在门口,便说:膳房油烟大,宋公子身体虚弱,还是在外间稍待罢。
公子冯却摇头说:之前食过祁太傅所做的美味,冯便一直心存疑惑,眼见太傅也并非三头六臂之辈,如何能做出如此美味之佳肴?若是太傅不嫌弃冯碍事儿,冯倒是想亲眼看看太傅理膳的技艺。
祁律挑了挑眉,好家伙,自己只说了一句,没成想公子冯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却是个马屁精,心机这么深沉,都把自己夸上天了。
其实祁律理解,落魄的公子冯刚刚攀上天子的高枝儿,所以想要趁机巴结一下天子跟前的红人祁太傅,所以才凑到跟前来的,不过好听的话谁不爱见呢,祁律倒是挺受用的,照单全收。
祁律便说:宋公子倘或不嫌弃油烟大,请便就是了。
小土狗听着公子冯油腻的言辞,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不该收他做干儿子,干儿子抢了老子的夜宵,成何体统?
小土狗在旁边着急的抓心抓费,祁律眼看还有些面粉,便准备做点简单的,随便来了清汤挂面罢,毕竟公子冯刚吐过,不宜吃太油腻的,扯几根面条给他吃,再卧个鸡蛋,这种环境下,也算是豪华夜宵了。
祁律开始和面,将袖子挽上去,不过蚕丝的袖袍有些滑,没一会子便自己掉了下来。祁律一看,想要再去卷袖子,但是又腾不出手来。
公子冯倒是有眼力见儿,见到祁律的袖子掉下来,立刻走过去说:太傅,冯帮您把袖袍卷上去。
他说着,站在祁律身后,动作很温柔又仔细的将祁律的袖袍卷起来固定住,因着公子冯身材高大,他站在祁律身边,又在给祁律卷袖子,便好像要将祁律整个人抱在怀里一样。
嗷呜!小土狗一看,立刻胸中气愤,撒开丫子冲过去,嗷呜一口咬住公子冯的衣摆,使劲拽着公子冯,将他往后拽,让他远离祁律。
公子冯没想到小狗子突然冲上来,发狂的咬住自己的衣摆,毕竟是太傅的狗子,公子冯也不好较劲,便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小土狗立刻挤在祁律和公子冯中间,看家护院一样戒备的盯着公子冯,还用小脑袋拱了拱柴火,堆出了一条界限,小爪子使劲拍着那条界限,示意公子冯不要越线。
祁律低头一看,不由被小土狗逗笑了,说:儿子乖,爸爸马上给你做/爱心狗粮。
天子:寡人不想吃狗粮。
祁律准备做一碗清汤面,抻好面条之后,将葱油炒香,将面条下锅,卧了一只白嫩嫩的鸡蛋,放了一些佐料调味儿,起锅的时候点缀了一些翠绿的葱花,很快清汤面便出锅了。
面条很整齐,粗细均匀,汤头清澈,飘着一点点的小油腥,零星着碧绿的葱花,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竟还有几分雅致的感觉。
别看只是一碗小小的清汤面,但是这其中也是有讲究的,祁律炒了葱油,葱油是整个清汤面最讲究的地方,让汤头香味四溢。
公子冯起初只是恭维祁律,没成想一碗清汤面出锅之后,香气如此浓厚,公子冯自幼身在贵族,什么美食没见过,但是面条真的没见过,面条白而纤细,蜿蜒在清澈的汤头中,好像白玉一般。
祁律将清汤面端给公子冯,说宋公子来尝尝,看看律的手艺,是否真的禁得住公子的夸赞?
公子冯也没有客套,先用小匕呷了一口清澈的汤头,看起来有如白水一般,只是飘着一些小小的油花,但是入口之后咸香无比,十足开胃,也不会腻人,竟然好喝得紧。
公子冯又尝了一口面条,祁律知道公子冯有厌食症,胃部消化能力自然也不是很好,所以特意把面条煮的软了一些,柔软的面条入口刚刚好,不软也不硬,配合着汤头,吃下一口竟然便刹不住的想吃。
小土狗眼看着公子冯吃夜宵,又开始在旁边转磨,挠心挠肺的转磨,祁律见他如此躁动,便把小土狗抱起来,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下巴,说:乖儿子,怎么了,是困了么?
嗷呜!
天子:寡人不是困了,是饿了
祁律抱着小土狗,姬林本来很躁动,但是被祁律抱在怀里,还被他一直抚摸着,鼻息间还能闻到祁律衣裳上的熏香味道,渐渐安静下来,也用两只小爪子抱住祁律的胳膊,一副很赖很赖的模样。
祁律抬头一看,公子冯已然吃了大半碗的面条,不必说了,嘴刁的公子冯必然也觉得祁律的手艺不错,这一点子,其实祁律是相当自豪的。
公子冯食了面条,将食具放下来,用帕子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之后,这才轻笑一声,说:不瞒太傅,其实冯已然有好久,都没食过这么安心的吃食了。
祁律心说,来了!果然,一碗清汤面,便要骗的公子冯开始说自己的往事了。毕竟祁律深谙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能让人感动,不是别的,而是食物。
公子冯看着空荡荡的食器,淡淡的说:其实冯很爱见水产,尤其喜食鱼。
小土狗嗷呜了一声,吐槽着自己的干儿子,意思是那你还吐?
公子冯的话匣子慢慢的打开,祁律也没有催他,只是静坐在一边,看着公子冯。
公子冯似乎在回忆什么,他的眼眸微微有些晃动,不再是那般苍白而无力,说:冯的事情,太傅想必也知道,君父为了报答先君的恩德,临终之前,决定将宋国国君之位,传给冯的兄长。
gu903();公子冯的父亲和伯伯感情一直很好,没有兄弟阋墙,也不会互相猜疑,公子冯的父亲即位之后,因为感谢兄长传位,对他的侄子,也就是现在宋公与夷非常好,犹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