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 / 2)

春秋小吏 长生千叶 2442 字 2023-08-28

祁律很是奇怪,平日里公孙子都都是一派很悠闲的模样,今日却如此匆忙,祁律正好闲得慌,想要找点事,便说:郑公孙,可是有什么急事?不知律能否帮忙?

公孙子都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子都的一个友人,因着犯了军机,被责打了几鞭子,子都这是前去探病,再送些伤药。

原是公孙子都的朋友,一听名字,祁律竟然也认识,可不就是昨日里和自己一同饮酒的祝将军祝聃!

祁律一心想要拉拢祝聃成为洛师的才能,如今祝聃竟然被责打了,而且听说还是犯了军机,祁律自然要去探望一番,说:那咱们一同前往罢。

公孙子都与祁律便同路前往,两个人往郑宫的政事堂而去,正是中午时分,卿大夫们纷纷去吃午膳了,只剩下祝聃一个人在政事堂的偏室休息。

偏室是卿大夫们午休的地方,虽然没有床榻这种东西,但是席位齐全,平日里没有事儿的卿大夫们都会来这里休息,就好像值班室似的。

众人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祝聃,祝聃光着膀子,打着赤膊,官袍放在一边,背上横七错八全都是鞭笞的伤痕,少数也得有十几条伤痕,甚至脸上还有血印,大胡子上都是血水。

祝聃正在给自己擦伤口,不过因着看不到背上的伤口,有些不得劲儿,眼看着他们走进来,连忙站起来说:公孙、祁太傅,您二位怎么来了?

公孙子都无奈的说:祝大哥这是做什么好事儿去了,又挨了这许多鞭笞?

祝聃哈哈一笑,挠了挠后脑勺,不过他这么一笑起来,脸上的伤口扯得生疼。

祁律听着这意思,祝聃以前应该也总是被鞭笞。其实没错,据公孙子都所说,祝聃这个人死心眼儿的很,总是得罪上司,别的部门得罪上司顶多挨骂降级也就算了,但是司马不同,大家都是军队里出来,动辄便是军规处置,因此祝聃总是被打。

祝聃挠着后脑勺,惭愧至极,说:嗨,别提了,这次是因着卑将的过错,并不怨他人。

祁律说:祝将军到底所犯何事?

祝聃不好意思的说:这昨日可能饮的高了,卑将竟将符传丢了,实在该打,这鞭子挨得不错。

符传,其实便和后世所用的牙牌差不多。说起来是当时的一种身份证,凭借这个符传,祝聃可以出入宫门,而这个符传上并没有姓名,自然也不会有免冠照片这种东西了。在后世商鞅变法的时候,身份证上才会雕刻人物像、姓名、籍贯等等,所以如今这个时代,守门的士兵只认符传,不认人,但凡有人拿到符传,都可以自由进入宫门,祝聃因着这个事情挨打。

公孙子都叹气说:祝大哥日后还是小心一些,这符传之事也是可大可小,倘或因着符传泄露了什么军机要务,那便是大过失了。

祝聃点头说:是这么回事儿。

祝聃昨日里饮多了酒,符传本在他身上,但是也不知怎么,不知道丢在何处,竟然不见了,祝聃后来也沿路走了好几回,但是都没有找到符传,也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捡了去。

祁律看祝聃的脸上还有血迹流下来,他的胡子那么茂密,倘或不剃掉胡子,伤口一直捂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愈合,会不会感染,祁律便说:祝将军还是先将面上的胡子剃掉罢,不然这天气太热,伤口好不得。

祝聃听说要剃掉胡子,好似还挺不愿意的,公孙子都则说:是祝大哥自己动手,还是子都动手?

祝聃连忙说:我动手,卑将自己来。

祁律看得出来,公孙子都和祝聃的确是好友,说话很轻松的模样。说来也奇,这祝聃可是卿族出身,而公孙子都是公族的翘楚,郑国的卿族和公族一向打得不可开交,祝聃和公孙子都相处的却很是融洽。

其实缘故很简单,因为祝聃这个人没什么心眼,从来不去害人,公孙子都则是心眼很多的人,他交朋友喜欢没有心眼的人,绝对不会去找同类,否则太也累人。

祝聃赶紧背过身去剃胡子,他一背过去,祁律便看到了他背上的伤口,横七竖八的伤口很是狰狞,有的裂开了,有的只是鞭策成了瘀伤。祁律嗯?了一声,说:祝将军,你的背上怎么还有抓伤?

祁律本没什么别的意思,他只是随口说一句,想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对祝聃用私刑了,毕竟祝聃的背上除了鞭笞,竟然还有抓痕,好几道子,有的见血了,分布在那些鞭痕之中。

祝聃正在剃胡子,嘶!一声,听到祁律的话,手一抖,直接剃到了自己的面颊,疼的一个激灵,支支吾吾的说:那那个

公孙子都则是了然的微微一笑,说:祝大哥可不厚道,怎么,怕是昨夜沉醉在甚么温柔乡中,今日还没醒酒,所以一时大意丢了符传罢。

幸亏祝聃脸上的胡子还没剃干净,不然非要闹一张大红脸不可,因着公孙子都说对了。

温柔乡!

祁律惊讶的看着祝聃,满眼的探究,昨日晚上大家明明在赴宴,都去庆祝滑甘晋升成为膳夫上士,祝聃何时去了什么温柔乡?

祁律可不知,祝聃后背的抓痕,并非什么动用私刑,反而是祝聃沉醉温柔乡的证据。

昨日夜里,只剩下祝聃和滑甘两个人,滑甘请祝聃进屋饮酒,两杯酒下肚,那股燥热几乎无法抵挡,祝聃一心在军营建功立业,从不风流多情,甚至不解风情,而那时候,他眼看到笑盈盈的滑甘,心里仿佛升起了一团火

祝聃当时有些凶狠,根本没有注意背上留下了如此旖旎的抓痕,而祁律也是个青瓜蛋子,根本不知那是什么,贸然问了出来,结果现在便尴尬了。

祝聃赶紧剃了自己的胡须,摸着下巴,他的脸上横着一条鞭痕,下巴上还破了一块,是他刚才不小心给划破的,转过头来。

一瞬间,祁律睁大了眼睛,然后左右看了看,说:祝将军呢?

公孙子都一笑,说:果然,祁太傅也不识得你了。

那坐在祁律面前席子上的高大男子,分明便是祝聃,但一瞬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面孔因着常年有大胡子遮挡,所以没有身上那般古铜,祝聃本人的面貌竟然极其俊美!

脸孔刚毅,是个国字脸,两腮很硬的模样,眯着眼睛的时候略微有些凶悍,但祝聃凶悍的却是个美男子,充斥着一个正直的美感,笑起来的时候则有些憨憨的。

祁律从没想过,这张大胡子下面,竟然如此英气逼人,俊美的简直让祁律不敢认了。

祝聃摸着自己的脸,说:让太傅见笑了。

公孙子都笑着说:太傅恐怕不知罢,祝大哥可是咱们老郑城有名的美男子,每年想要与祝大哥说亲的人,都快击破中大夫宅邸的大门了。

原这个祝聃,也是郑国赫赫有名的美男子,只不过他一生戎马,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颜值,而且反而觉得颜值拖累了自己的英明,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威严,便直接蓄了胡子,平日里却懒得打理胡子,久而久之变成了这幅德行

祁律本以为祝聃是个胡子大叔,结果变成了俊美的将军,这反差简直天差地别。

众人正说话,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说:祝将军。

回头一看,原来也是熟人,是滑甘。

滑甘从外面进来,想必也是听说祝聃被罚的事情,前来探病的,祝聃刚才还笑得憨厚老实,眼看到滑甘从外面进来,登时一怔,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止如此,赶紧捞过一旁的衣衫,往自己带血的背上便披,那动作还十分笨拙,仿佛一只大笨熊。

祁律赶紧阻止,说:祝将军,你这伤口还未擦药,披上衣衫要蹭坏的。

gu903();祝聃披衣衫的动作被阻止了,一时更是尴尬不已,祁律不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祝聃心里清清楚楚,他因着醉酒,竟然强要了滑甘,滑甘当时哭的很隐忍,祝聃只觉自己像个禽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