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国太子一听,也赶紧跪下来,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充斥着无数的疑问,听天子的口气,好像知道他们已经与徐国联合了一般,但是到底是谁将这事情说出去的?难道是
薛魏!
薛侯尚和薛国太子一瞬间倒是想到一起去,心里又恨又怕,但眼下只能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揣着明白装糊涂。
糊涂?年轻的天子幽幽一笑,说:是了,薛尚,寡人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薛国的国君是侯爵,年纪也大,姬林却突然念出他的大名来,看来是一点脸子也不想给了,薛侯尚一听,吓得差点瘫在地上,他本就跪在地上,双手一抖,更是向下匍匐,一头斑驳的白发险些全都退成了白色。
姬林冷笑说:还想和寡人装糊涂?好啊,正好祝将军带了徐国俘虏回来,那就叫这些俘虏进来,和薛侯您,好好的对峙对峙!
天、天子薛侯尚吓得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如果找徐国人来对峙,那不是立刻拆穿的节奏?
薛国太子一看这场面不好,立刻大喊着:天子!罪臣有话说!罪臣有话说啊!这一切都是薛国的国君背着天子做的,绝对与罪臣无关,也与我薛国万千的无辜百姓无关,还请天子明鉴啊!明鉴
薛国太子说着,噗通来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这一跪可吓坏了薛侯尚,薛国太子这是要大义灭亲啊!
平日里薛侯最宠爱的就是大儿子,觉得大儿子是长子,又是嫡出,还很孝顺,着实看不起庶出的小儿子薛魏,偏心偏到半边去了。
哪里知道如今还没两句话,大儿子竟然把自己直接给卖了!
薛侯尚跪在地上,吓得差点子抽搐,说:你你!孽子!你说甚么!?联络徐国,明明有你一份!还是你,是你引荐的徐国国相,倘或不是你引荐徐国人天子明鉴啊,都是这个孽子,尚只是一时糊涂!请天子念在尚对我大周忠心耿耿,只是一时糊涂的份上,饶了尚这次罢!
徐国的兵马本就不多,虽当年徐国也算是称霸一时的大宗主国,但是霸道来的快,去的也太快,如今的徐国已经不能算是强国行列,只是仗着徐地丛林险要的地势有恃无恐罢了,如今徐国的阴谋已经被看穿,徐国的兵马又少,瞬间被俘虏了这么多,大势可谓去了一半,也难怪薛国的国君和太子如此着急和徐国撇清楚关系。倘或这时候再不撇清楚关系,恐怕以后就要和徐国共存亡了!
姬林冷冷的看着这两个墙头草,先是投靠徐国,如今一见势头不好,又要投靠自己,互相推卸责任。
就在那两人跟互相推诿的时候,祝聃已经大步从外面走近来,他一身风尘仆仆,因着穿梭丛林,身上脸上都是污泥,但也顾不得这么多,立刻下拜作礼。
姬林看到祝聃进来,脸色终于有了一些笑意,说:祝将军不必多礼,这次能大破徐军,旗开得胜,祝将军功不可没,果然祁太傅没有看错人。
他说到这里,祝聃却皱了皱眉,说:天子,太傅可回来了?
姬林听着微微一顿,说:祝将军没有与祁太傅的队伍汇合?
祝聃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被天子反问了一句,当即便说:卑将的确与太傅的队伍汇合,但是没有看到祁太傅。
姬林蹙起双眉,面色登时冷了下来,当他知道薛国反叛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这般震怒,如今天子的脸色冷得仿佛冰雕,寒声说:薛魏在何处?
报
天子!急报!!
虎贲军又从殿外快步冲了进来,手中擎着一卷小羊皮,说:天子,急报!有反叛徐人将书信飞矢钉在了城门上!
姬林立刻将小羊皮接过来,哗啦!使劲一抖,将羊皮展开,低头只看了一眼,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百倍,眯着眼睛,双手死死捏着小羊皮,恨不能直接将那卷羊皮生生撕裂。
薛国的国君和太子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感受到了天子的怒气,更是不敢抬头,那小羊皮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祝聃看到姬林的脸色,心中咯噔一声,怕是与失踪的祁太傅有关,立刻说:天子,书信如何?
姬林将小羊皮递给祝聃,祝聃赶紧起身,接过小羊皮看了一眼,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他平日里是个老实人,长相又俊美,因此纵使是生气也是俊美的,如今祝聃沉着脸色,脸上蒙着一股煞气,也无需甚么大胡子,已然十分怕人。
姬林的嗓音沙哑,说:好一个徐人,反叛我大周,还扣押了寡人的太傅。
果然
小羊皮是徐人送来的,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知天子,他们已经活抓了天子太傅祁律,倘或想要祁律的命,便要和他们徐国会盟,否则便叫祁律立刻身首异处。
姬林脸色冰冷,嗓音沙哑,却十足镇定,说:祝聃,派出探子去寻找太傅,看看太傅是不是真的落在了徐人手中。
是,卑将这就去!祝聃应声之后刚要离开,踏踏踏的声音快速冲进来,是石厚从外面跑进来。
石厚脸色阴沉,跑进来之后都没有行礼,说:我王!薛魏反叛了,抓走了祁太傅。
薛魏本是薛国的二公子,因为不满薛侯尚的偏心,还有薛国太子的打压,所以投诚了姬林和祁律,向姬林和祁律揭穿了薛国国君与太子伙同徐国的阴谋。
薛魏并没有说谎,薛侯尚和太子的确伙同了徐国,打算杀掉天子一劳永逸,只不过薛国的国君和太子都被利用了,徐国真正伙同的人,根本不是薛侯和太子,而是薛过的二公子,薛魏本人!
薛侯尚和太子贪心不足,被当成了弃子,只是薛魏成功取得天子信任的踏脚石而已。
薛魏为了取得祁律的信任,不惜牺牲了徐国大批的伏击兵马,让祝聃将这些兵马一网打尽,在取得信任之后,利用丛林的地理优势,成功将祁律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
从头到尾,徐国早就做好了,用一堆人头,来换祁律一个人头的打算,薛魏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细作!
姬林本想派出探子打听,看看祁律是否真的在徐国手里,万一徐人阴险狡诈,想要空手套白狼呢?但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湮灭了,石厚前来禀报,说是回来的队伍里,有人看到了薛魏掳走祁太傅,千真万确,绝没有假。
虎贲军本想营救祁太傅,但是丛林地理非常复杂,他们根本没有追上,全部跟丢了。
姬林双手攥拳,指甲恨不能穿透掌心的皮肉,额角青筋暴怒,说:好,好的很呢。
他不怒反笑,一挥袖袍,说:薛国国君与太子伙同徐国反叛,削去侯爵之位,立刻打入圄犴。
是!祝聃立刻拱手,将薛国国君的冕旒一把扯下来。
薛侯尚年纪大了,根本无法反抗,眼看着败露,吓得两眼一翻,几乎昏死过去,旁边的薛国太子也被虎贲军架起来,踢着腿的大喊:天子饶命啊!都是我君父和二弟搞的鬼!!天子,罪臣没有参与啊!罪臣是无辜的!
姬林沙哑的说:拖下去,倘或多说一句话,饶了寡人清净,便割下他的舌头。
薛国太子吓得不轻,立刻闭上嘴巴,脸色惨白,眼睛突出想要用眼神求饶,很快被虎贲军拖了出去。
众人皆听闻了薛魏反叛,掳走祁太傅的事情,天子紧急召开廷议,众人全部入殿参加廷议。
众人进入殿中,姬林一身黑袍,背着身站在角落,正在参看薛国和徐国周边的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