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房舍光线太昏暗了,祁律突然拿出一个小瓶子,那膳夫吓得险些昏死过去,眼睛一翻,直接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凄厉大喊:太傅太傅饶命啊!!
祁律明知故问的说:律做了甚么?竟然叫你如此讨饶?别急着叫,你不是不知么?很好,律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知道。
他说着,哆!一声,将小瓶子往案几上一墩,笑容收敛,冷声说:祝将军,还不请他试药?
是!祝聃立刻上前,说:卑将敬诺。
膳夫跳起来便要跑,但是哪里跑得过祝聃?祝将军一把将那膳夫擒住,直接按在地上,捏住那膳夫的两颊,膳夫啊啊大喊着,只觉得腮帮子一酸,嘴巴不由自主便张开了。
公孙滑拿起案几上的小药瓶,啵!一声扒开塞子,面带微笑的走过去,轻轻晃动着小药瓶,发出沙沙簌簌的响声。
膳夫瞪大了眼睛,眼珠子越来越大,瞳孔却越缩越小,面容因为惊惧,已经拉扯到了一个扭曲的地方,突然啊!啊啊!的大喊起来,似乎想要说甚么话,不过他的嘴巴被祝聃捏着,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等等。祁律悠闲的抬起手来,说:他好像有话要说?
祝聃立刻放开那膳夫,膳夫嘭!跌倒在地上,如今没有人抓住他,但是那膳夫仿佛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倒在地上腿软的起不来,颤声说:太傅太傅饶命啊,小臣小臣知道知道
祁律笑起来,说:哦?你突然知道甚么了?
那膳夫说:小臣小臣突然想起来了,太傅所说的这种这种药,确有其事,确有其事
祁律挑起嘴唇,简练的说:说。
膳夫浑身冒汗,冷汗滴滴答答的顺着鬓角往下流,趴在地上磕头,说:太傅饶命,太傅饶命,一切都是那郜国公子的阴谋,与小臣无关啊,小人也是被胁迫的!
祁律淡淡的说:本太傅忙得很,没时间听你说废话,捡重点。
是是是!膳夫叩头说:都是都是那郜国公子,不知郜国怎么研究出了一种药散,说是说是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郜伯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哪个国君不想要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而且国君们也想让自己老当益壮,精神百倍,郜国的医官为了奉承郜伯,研究出了一种药散,说白了就是壮阳用的,让人吃了身体发热,精神百倍,比平日里都英勇。
这种药散其实很普通,见怪不怪了。但是后来这种药散被郜国公子改良了一下,效果更佳,而且还会让人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分明味道很难吃,但是吃了之后竟然日思夜想,寝食难安,俗称就是上瘾。
膳夫说:这个郜国公子,不但用药散控制了郜伯,还还坑害小人,偷偷在小人的饮食中下了药散,勾引勾引小人做苟且之事。
祁律一听便明白了,原来郜国公子和这个膳夫好上了,不过多半是假意的,毕竟膳夫只是个奴隶,而郜国公子虽是小国的公子,但怎么也是伯爵之子,哪里能真的看上这个膳夫呢?
郜国公子在膳夫的饮食里下了这种药散,第二天一起来,便威胁膳夫,如果膳夫不听从自己的命令,便要告发膳夫羞辱于自己。郜国公子可是公子,若是事情败露,膳夫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膳夫吭吭唧唧的说:所以所以小臣不得不得不听命于郜国公子啊!
郜国公子收买了膳夫,后来正是宋公与夷残疾,准备退位给公子冯的时候,郜国公子听说了这件事情,便让膳夫在公子冯的饮食中动手脚。
原来早在薛国之时,郜国公子已经有了加害公子冯的想法。毕竟这个药散,吃的好的话可以散寒去病,配量适当的话的确可以壮阳,一但吃得多,便对身体大有害处了,如果用量很大,很可能造成猝死。公子冯如果突然一命呜呼,天子肯定会追查到底,所以郜国公子准备放长线,一点点让膳夫毒害公子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公子冯慢性中毒,这样到公子冯被毒死,也不会有人怀疑是中毒,医官还觉得是公子冯害了什么怪病。
膳夫颤抖的说:郜国公子让小臣每日、每日给公子加一点在饮食之中,小臣小臣也是被逼无奈,是被胁迫的,还请太傅开恩,开恩啊!
祁律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郜国公子可谓是用心良苦,宋公与夷已经是个残废,如果公子冯再被慢慢毒死了,那么宋国群龙无首,势必大乱,郜国便可以趁虚而入。只不过让郜国公子没想到的是,公子冯慢性中毒之后,蓄热从眼睛散发了出来,因此视力大大下降,从而让祁律等人发现了端倪。
可以说,郜国公子一开始想要的,并不只是公子冯的眼睛,而是公子冯的命!
祁律幽幽一笑,说:好得很呢。
公子冯可是天子一手培养起来的,眼看着天子的威严便能遍布宋国,这时候来了一个郜国贪心不足蛇吞象,祁律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祁律说:郜国公子给你的药散,藏在何处了?
膳夫一听,有些茫然,说:太傅太傅您手中拿的,不正是小臣藏起来的药散么?
祁律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让公孙滑掌灯,因着方才环境太昏暗,膳夫根本没有看清楚,祁律从宽袖中拿出来的,压根儿不是什么药散。
祁律只不过是要诈一诈那膳夫,所以找了一个和郜国公子那小瓶子相似的瓶子,在里面加入了散盐和一些面粉罢了,摇晃起来簌簌沙沙的,还以为是药散。
祁律晃着小瓶子,膳夫登时浑身无力,他还以为祁律找到了自己藏起来的药散,可谓是人赃并获,因此不敢再隐瞒什么,哪知道祁律只是诈自己,那药瓶根本不是药散。
祁律傻笑着说:行了,别废话了,将郜国公子给你的药散拿出来。
膳夫已经什么都招认了,哪里敢再顽抗,立刻带着祝聃去把药散找出来,怪不得祁律找不到,原来根本不在膳夫的房舍里,而是在膳房后院的一棵树下埋着。
祝聃将小瓶子挖出来,祁律便让医官来查看这药粉。
医官将小瓶子的粉末倒出来一些,分辨了一下,震惊的说:回太傅,这乃是毒药啊!毒性十足的强,而且全都是烈性药物,如果宋公子真的食用了这种药散,那便说的通了,怪不得每日引用清凉下火的汤药也不管用,这如何能管用啊!
这下子水落石出了,祁律押着那膳夫去见了宋公与夷和公子冯,天子听闻也赶了过来。
公子冯没想到是身边的人动手,宋公与夷则是勃然大怒,别看他现在腿已经残疾,走路都微微有些跛足,但是气性一点也不小,一把抓住那膳夫的衣领子,怒喝说:好你一个小小的膳夫,竟然也该谋害公子?孤今日便杀了你!
宋公与夷勃然大怒,要杀了这个谋害公子冯的膳夫,祁律却说:宋公不忙生气。
宋公与夷黑着脸,气的浑身发抖,看向祁律。
祁律却笑眯眯的说:这个膳夫固然可恨,但是他并非主使,只是杀了他也没有任何益处,宋公子吃的那些苦,岂不是白吃了?
宋公与夷微微蹙眉,说:依太傅之见?
祁律挑了挑眉,显然是在想什么坏主意,说:宋公试想想看,这只是一个小臣,郜国公子之所以支配这个小臣,便是因着他手里根本没有郜国公子的把柄,就算这件事揭穿在众人面前,郜国公子也可以大喊一句诬陷便全身而退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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