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完,这才回过神来,便听到天子愉悦的笑声,似乎祁律的回答取悦了天子,祁律后知后觉,感觉自己这一张老脸都丢光了,平日里祁律总是自封老父亲,而如今白吃了那么多盐,白白年长几岁,竟然被年纪轻轻的天子吃得死死的。
俊美的天子又捏起一颗栗子,用栗子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说:太傅,还食么?
祁律脸上的温度不减反升,突然手脚利索的仿佛会轻身功夫一样,立刻从席上窜起来,匆忙的说:天、天子用膳罢,律还有事先告退了!
祁律打了一个磕巴,然后一口气告退,一溜儿烟便埋头跑出了寝殿,跑出去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说不得了不得了。
祁律从寝殿出来,虽然面红耳赤,不过结果是好的,天子吃了自己做的烧烤拼盘,这一记猛药下去,不信天子的身子补不起来。
祁律笑眯眯的离开寝殿,自己去用午膳,吃过午膳之后又开始琢磨着,不如再给天子做点补肾的栗子小食,下午吃点栗子糕、栗子酥、栗子羹、栗子奶冻等等,晚上再吃滋补的晚膳,这样一天下来不闲着,不需要两天天子便能元气大增!
姬林中午吃的很撑,下午去练习骑射,刚刚回来,寺人便端上来很多栗子的小食,笑着说:天子,这是太傅刚刚送来的小食,说是天子骑射辛苦了,吃一些小食垫垫胃。
姬林喜欢食栗子,栗子甘甜可口,而且也不会太甜,正和姬林的口味,便说:太傅呢?
寺人说:太傅又回膳房了,说是去给天子做晚膳。
因着公子冯的眼疾已经好转,所以祁律也不用每天变着法子的给公子冯做膳食了,便开始琢磨天子。姬林血气方刚的,根本不需要进补,更别提祁律这般凶猛的给他进补了。
天子第一天没发觉什么不妥,吃了好些大补的东西,中午吃的烧烤海鲜拼盘,下午吃了爱心栗子糕点,晚上又吃枸杞羊肉粥、鸡蛋炒韭菜、火爆腰花等等,这天晚上便辗转难眠了。
第二日继续,还是各种各样的羊腰生蚝和羊肉,下午的小食是滋补补肾的芝麻糊,于是血气方刚的天子终于不负众望的流鼻血了,医官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一看,天子根本没什么大事儿,只是补得太多,已经淤出来了。
医官查看了天子的菜谱,大吃一惊,说:天子,这天子如今年轻,正是精力旺盛之时,因此因此无需如此进补,进补的太多,反而
姬林听医官支支吾吾的,刚开始还不明白,后来恍然大悟,祁律给自己准备的这些菜色都是补肾的,医官误会了天子,还以为是天子想要屹立不倒,所以才吃这么多补肾的东西。
天子当真是给气坏了,被祁太傅给气坏了。他还以为那日祁太傅对着小土狗只是说说而已,没成想真的付诸行动,竟然暗搓搓的给自己补肾,简直便是对天子威严的一种挑衅。
姬林脸色那叫一个阴沉,立刻长身而起,说:太傅在何处?
寺人说:太傅在膳房,正在为天子准备晚膳。
姬林一听,立刻往膳房去抓祁律,一定要明明白白,用实际行动告诉祁律,寡人根本无需进补。
如今还没有到晚膳时辰,反正距离子时还远,姬林打算身体力行的教育一下祁太傅,让他以后不敢如此任性妄为。
天子来到膳房门口,膳夫上士看到一抹黑色的衣摆,吓得整个膳房里的膳夫们全都下跪叩头,山呼:小臣拜见天子!
郜国公子正在膳房中,突然看到天子,还以为天子是来找自己的,立刻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和鬓发走过去,说:拜见天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姬林已经冷淡的说:祁太傅在何处?
膳夫上士立刻说:回天子,祁太傅在膳房后面的小仓库,天子若是寻太傅,小臣为天子去寻。
姬林淡淡的说:不必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闹得膳房中的膳夫们一阵咋舌。这普天底下,但凡是天子找的人,哪个不是巴巴的跑到天子跟前参见,哪有天子亲自找人,而且还找到膳房来的?祁太傅果然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的祁律正精心挑拣着枸杞,准备给天子泡个枸杞茶和枸杞酒,枸杞也是滋补的好物,别说是天子肾亏了,便是不肾亏的人吃枸杞也有好处。
祁律一个人在小仓库里,专心致志的挑拣着枸杞,全都要最好的,恨不能一颗一颗的挑选,就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小仓库的门突然轻响了一声。
祁律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一眼,或许是小仓库比较简陋,门板有些松,所以被风吹得开了一些。
祁律走过去,将门重新掩上,小仓库的门一掩上,小仓库里瞬间昏暗了不少,祁律刚要回身继续去挑枸杞,嘭!一声,有人突然一把推住祁律,将祁律猛地压在简陋的门板上。
对方动作虽然粗暴,但觉竟然还用手掌垫在祁律的脑后,生怕磕了他似的。
祁律没有反应过来,唔一声,吐息已经被对方强制占领了,祁律吃了一惊,刚想要挣扎,对方熟门熟路的开始攻城略地,祁律双腿一软,几乎瘫在地上,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在昏暗的小仓库中,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祁律惊讶的说:天子?
天子的嗓音在祁律耳边,轻笑说:嘘,太傅你听,外面好像有人。
的确,小仓库外面人来人往的,好多膳夫准备晚膳,需要不少食材,都在搬运食材,他们却窝在这个狭窄又简陋的地方偷偷摸摸,祁律大脑发麻,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以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姬林眯着眼睛,说:太傅这几日如此殷勤,原来是在给寡人进补?太傅觉得寡人需要进补么?嗯?
祁律差点被他最后那个嗯?的尾音给苏死,只觉得一股苏炸天的嗓音带着电流,让祁律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姬林眼看着祁律毫无反手之力,唇角划开一个满意的笑容,说:太傅,乖,搂着寡人。
他虽和天子有过三次亲密的干系,但那三次祁律都有些断片儿,如今没饮酒,没中药,而且还是大白日的,祁律也没做梦,身处在狭窄的小仓库中,祁律只觉这也太刺激了一些。
祁律紧张的厉害,一门之隔,外面那么多人,然而祁律却鬼使神差的,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另外一手慢慢搂住天子的颈子,将自己依靠在天子的怀中,双眼渐渐迷离起来。
姬林的眼眸深沉下来,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就在这时候
叩叩!
祁太傅?
叩叩叩
祁太傅您可在?
叩叩叩!
是小臣啊,小臣有要事禀报。
祁律吓得一个激灵,这紧要关头突听外面有敲门的声音,还有人说话,姬林本不打算理会,然而不理会,那人敲得反而更甚。
祁律如梦惊醒,吓得立刻退开两步,嘭!一声撞在门板上,外面的人正是之前给公子冯下毒的膳夫,听到小仓库里一声响动,连忙说:太傅?您怎么了?
祁律赶紧整理自己的衣衫,连忙说:没甚么,只是碰倒了东西。
天子则是黑着脸,这么好的气氛,分明要教训教训祁太傅的,竟被个不长眼的给打断了。
祁律整理好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脸色,从方才的迷离瞬间变成了高深莫测的太傅,打开小仓库的门,说:何事?
那膳夫说:小臣有要事禀报。
祁律便让膳夫进了小仓库,这一进来,膳夫才看到了天子也在,而且天子今日心情不好,一脸狠呆呆的盯着自己,吓得他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