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脸色骤变,更是害怕,却装傻说:小臣不知太傅太傅说的是甚么小臣,小臣一向是是个本分人。
本分人?祁律笑起来,说:好啊。
他说着,突然转过身来,竟然开始在膳房里生火,将火点起来,把锅子换下来,换了一张烤盘的箅子上去,因着祁律总是喜欢烤炙食物,而且天子也喜欢吃烤炙的食物,所以祁律让工匠专门打造了一个烤肉用的箅子,这样也方便一些。
祁律把箅子换上灶台,没一会子,火焰便将箅子烧热了,冒着热腾腾的气息。如今虽然才是初冬,但长子邑的初冬冷的很,尤其营地位于长子邑的郊野,那就更是冷的很,箅子的热气嘘起来,腾腾的往膳房的房顶上窜去。
祁律烧热了箅子,拍了拍手,笑着对那仆役,说:你可能不知道,律最近正在研究一种烤制的美味儿,听说本分的人肉质都不错,不像是那些皮松肉紧之人,吃起来油的油,柴的柴今儿个律便想尝尝本分之人的烤蹄子,肉质够不够紧实。
他说着,抬了抬下巴,说:有劳晋公子,把这本分之人的双手压在烧热的箅子上。
啊!!那仆役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到了地上,颤抖的瞪着那热腾腾的箅子,眼睛恨不能像铜铃一般大。
仆役挣扎着想要逃跑,公子万已经上前一把抓住仆役的双手,仆役大喊着:饶命啊!!饶命啊太傅,太傅!小臣的肉不好食的,不好不好食啊!
祁律笑起来,大有一种奸佞之臣的模样,说:好食不好食,要吃了才知道,快,扶住他的手,按在箅子上,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他动弹,这烤肉最讲究的便是一面烤熟了,再换另外一面儿,如果没有烤熟便换面,这反复的换面儿会使肉质的水分流失,那烤出来的肉便容易又柴又老咬不烂。
祁律语气十分轻松,仆役听了却犹如筛糠一般,不停的颤抖。别看公子万的模样温文尔雅,是个文明人似的,但是他发起狠来,一点子也不含糊,抓住仆役的手,便往那烧热的箅子上按去。
公子万是习武之人,那仆役只是个粗人,虽然有些力气,远远不能和公子万比拟,仆役已经感受到了那火热的气息,分明双手还没有按在箅子上,恨不能脸上已经感觉到了箅子的热气,吓得他睁大了眼睛,恨不能直接晕过去。
小土狗听着仆役的惨叫,摇摇晃晃的走到膳房门口,小爪子一抬,很自然的将膳房的门踹上,以免这里太吵闹把旁人给引过来。
就在仆役的双手马上要碰到箅子的一刹那,仆役突然大喊:太傅!太傅!小臣撒谎了,小臣并非并非什么本分人,小臣愿意招供!小臣愿意招供啊!
祁律抬起手来,阻止了公子万的动作,公子万一松手,将那仆役扔在地上。
仆役跌在的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一脸都是汗水,不知道是被箅子的热气嘘的,还是被吓的。祁律很轻松的掸着自己的衣袍,说:说,律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倘或你不说实话,哼
祁律冷笑一声,说:下次炙烤的便不是你的双手,而是你的面颊。
仆役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跪在地上叩头说:小臣知错,小臣招供!小臣认罪,是小臣将毒水涂抹在了锅把的倒刺上,是是小臣小臣也只是鬼迷心窍啊!
祁律一眯眼睛,毒水?锅把?倒刺?
他本想让仆役招供送信的事情,哪知道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小土狗的眼睛也是一亮,立刻侧头看向灶台上的锅子,方才祁律搬开的那只锅子上果然还有倒刺。
祁律脑袋里快速的运转着,冷喝一声,说:说,继续说!
那仆役不知道自己认了不该人的罪过,战战兢兢的说:小臣小臣趁人不注意,偷偷潜入膳房,将将锅把豁了倒刺出来,然后然后用毒水、毒水侵染,太傅太傅素来喜欢进膳房理膳,就会就会被锅把所所伤。
祁律下意识的攥了一下掌心,他的确被锅把的倒刺扎了一下,但是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当时文潞还给祁律包扎了一下伤口。
不只是祁律,天子也被锅把扎了,祁律突然昏厥发热,天子担心祁律,亲自去膳房熬粥水,结果也被锅把扎了,因为没注意,扎了好几下。
祁律脑袋子里突然嗡的一声,难道
自己与天子都中了毒,难道是因着这个倒刺?怪不得,膳房大火,膳房里很多东西都给烧了,锅把是木头做的,想必当时也给烧了个七七八八,天子理膳之时应该用的都是新的厨具,而天子竟然也被带倒刺的锅把扎了一下,这听起来简直太凑巧了,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祁律冷声说:膳房失火之后,你又如法炮制,将锅把霍出倒刺,可有此事?
仆役磕头说:有有小臣不敢隐瞒,确有此事
祁律莫名昏厥发热,根本不是什么感染了风寒,而是中毒的迹象,只不过他中毒不是很深,而祁律中毒之后,因为丢失了味觉一度非常消沉,天子日日来给祁律理膳,仆役便如法炮制,再次制造了锅把的倒刺。
祁律心中一股火气冲天而起,如今天子还躺在榻上奄奄一息,都是因着这个仆役下毒的缘故,没成想中毒之事,竟然这样误打误撞的解开了。
祁律冷着脸,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难看阴鸷,冷冷的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仆役吓怕了,不敢隐瞒任何,立刻说:是晋侯!是晋侯让小臣这么做的!
晋侯?
祁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丝冷意,说:还有呢?这东西你不会不认识罢?
啪!被烧得漆黑的小羊皮扔在了仆役脚边,仆役低头一看,登时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因着给天子下毒之事,仆役做贼心虚,祁律逼问之时,仆役立刻想到了这件事情,禁不住恐吓全都认罪了,哪知道祁律突然又提起了小羊皮的事情。
仆役脸色煞白,祁律冷笑说:怎么?这会子又要做一个本分人了?
不不不!仆役立刻说:小臣不敢,小臣不敢,这这也是晋侯让小臣做的。
祁律眯了眯眼睛,说:你是说,这书信是晋侯然你送出去的?
如果是晋侯的诡计,那么晋侯就是想要引外敌入侵,野心不小。
仆役立刻点头,说:是是是,没错,决计没错的,小臣每日送泔水之前,都会去固定的地方取一封书信,小臣小臣其实不识字的,不知上面写的甚么,只是负责送泔水之时把这小羊皮送出去,扔在草丛里,其余什么也不知道啊!
祁律狐疑的说:你没见过给你书信之人?
仆役说:没见过,真的没见过,小臣不敢狂言,真的没有见过,其实其实小臣也想过见一见那人,小臣提前来到取书信的地方,但一整晚都没有人出现,或许是被发现了,小臣小臣也就没再想过。
晋侯吩咐仆役去一个地方取书信送出去,除了书信,还会有一些财币放在一起,仆役拿了财币也就没说什么,如果执意好奇那放书信之人,反而得不到财币,所以仆役等了一次,没等到人,也就算了。
祁律的眸子微微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三日期限,今日已经是第二日,过了明日晚上,会盟便要开启,也就是说,明日晚上是一个关键,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联合外地扰乱会盟,说不定明日晚上还会有送给赤狄的书信,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gu903();祁律盯着那仆役,说:想要保住你的双手,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明日继续去取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