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牙恶狠狠地说:公孙阏这个丑货他他不记得我了!
祁律:原来是失忆梗。
祭牙之前撞到脑袋,失去神智过一次,如今公孙子都似乎要和祭牙扯平,虽然公孙子都的神智如常,但是竟然不记得祭牙了。
也不能算不记得,他的记忆有些倒退,还是认识祭牙的,只不过正好忘了最近两年的事情,因此并不知道自己和祭牙的亲密干系。
郑国休养生息,正好齐国提出想要联姻缔结盟约之事,公孙子都身份高贵,郑伯寤生有意让他结亲,因着公孙子都什么也不记得,便这样阴差阳错的准备迎娶齐国国女了。
祭牙抱怨着,越是抱怨喝的越多,到最后几乎不省人事了,抱着烤鱿鱼串儿恶狠狠的咬,说:咬死你!咬死你!我我咬
烤鱿鱼本就不够吃,因着鱿鱼金贵,烤出来还缩水,串数并不是很多,祭牙因为泄愤,拿烤鱿鱼扎筏子,姬林看的十足心疼,立刻开始和祭牙抢吃抢喝。
祁律头疼不已,连忙去外面叫了獳羊肩,说:小羊,你去把公孙子都请来。
獳羊肩动作麻利,没一会子,公孙子都便过来了,恭敬的走进屋舍,拱手说:子都拜
他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一个高亢的声音盖了过去,祭牙虽然醉酒,却一眼认出了大猪蹄子公孙子都,大吼着:你这个丑货,还敢敢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咬咬死你!
公孙子都刚才走进来的时候十足恭敬,低垂着头,根本没有注意天子的屋舍里还有其他人,祭牙发着酒疯冲过来,公孙子都吃了一惊,祭牙已经疯狗一样扑上来,猛地一跳,竟然骑在公孙子都身上。
如果不是公孙子都反应快,两个人险些都要折翻在地上,不等公孙子都吃惊完,祭牙恶狠狠的一低头,抱住公孙子都,狠狠的咬在他的颈子上。
嘶公孙子都抽了一口冷气,颈子刺辣辣的疼。
姬林好不容易抢夺下了最后一串烤鱿鱼,十分心疼的紧紧攥着自己的烤鱿鱼,对公孙子都挥手说:快将祭小君子带下去。
祭牙一直在撒酒疯,公孙子都忘了两年的记忆,不知祭牙和天子祁太傅十分熟悉,也怕他冲撞了天子,赶紧带着祭牙退下去。
祭牙醉的不轻,还骑在公孙子都的背上,怎么也不下来,被公孙子都给抱走了。
这一晚上闹腾的厉害,轰走了祭牙之后,祁律准备早些休日,明日一早便是迎亲齐国国女的日子,祁律需要带着使臣队伍出邑去迎接。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蒙蒙亮,祁律已经被迫从榻上爬起来,眼睛恨不能黏在一起,连忙让獳羊肩给自己洗漱更衣。
祁律匆匆来到迎亲队伍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俊美的天子,长身而立在队伍的最前端。
祁律吃惊的说:天子,您怎么在这里?
今日是迎亲,天子是打着访问的名头来的凡国,迎亲这种事情,天子必然是不能出席的。
姬林笑着说:寡人随便看看,祁太傅不必在意。
祁律心里吐槽着,什么随便看看,自己是去迎亲,又不是娶亲,天子竟然还要粘着自己,好像生怕自己跟旁人私奔了似的。
祁律虽然心中吐槽,不过天子像小奶狗一样粘人,祁律反而挺欢心,因此只是默默的吐槽,并没有阻拦甚么。
祁律一行人准备从小邑出去,迎接齐国国女的队伍,祭牙身为郑国的迎亲特使,自然也是来出席的,他昨日饮酒久过度,头疼的厉害,一脸憔悴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脸色不怎么好的公孙子都。
昨日里祭牙发酒疯,祁律把祭牙甩给了公孙子都,公孙子都照顾了他一晚上,祭牙撒酒疯的程度一点子也不亚于祁律,都是妥妥的酒疯高手。
祭牙断片儿没什么记忆,看到公孙子都脖颈上一圈伤疤,还震惊的说:你你脖子怎么了?
公孙子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子,还刺辣辣的疼,不只是颈子,昨日照顾祭牙的时候,还被祭牙在腕子和手背上咬了好几口。
公孙子都眯眼淡淡的说:被狗咬的。
祭牙一脸迷茫:啊?
众人在小邑门口等待齐国的送亲队伍,眼看着已经过了时辰,却不见队伍的影子,远远的,几个孤零零的士兵突然朝他们跑过来。
祁律眯眼说:是齐国的队伍么?人数怎么这么少?
那些士兵距离近了,果然是齐国的装束,人头却非常稀少,一身都是灰土,狼狈的跑过来,一面跑一面大喊:马贼来了!!
山戎人!
马贼劫走了国女!!
那几个狼狈的士兵快速朝城门跑来,身后不远处尘土大震,昏黄的沙土飞扬而起,打着转儿的被冬风戏谑,踏踏踏的马蹄声震耳欲聋。
山戎人!真的是山戎人!
快!快关城门!
不能将山戎人放进来!
姬林眼睛一眯,立刻断喝说:不要关城门,把齐国士兵放进来。
齐国的士兵一路没命的飞跑,冲着小邑的城门冲过来,凡国的士兵冲下去接应,这才将那些齐国士兵拽进城中,轰隆隆紧跟着是城门关闭的巨响,将那些狂奔而来的山戎马贼隔绝在了外面。
齐国士兵冲进来,立刻大喊着:我齐国的送亲队伍遭到了山戎埋伏!山戎山戎人劫走了国女!劫持了送亲队伍!
众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山戎人打家劫舍是常事,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猖狂到劫走齐国的送亲队伍!
嗖
当心!姬林突然冷喝一声,一把抱住祁律的腰身,猛地将人往后一带,一支冷箭瞬间扎在了祁律身边的城墙头上,发出啪!一声,竟然入木三分。
众人定眼一看,是山戎马贼追来了,那打头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竟然对着城头放了一支冷箭。
而那放冷箭的男子年纪很轻,不到二十岁的模样,甚至比年轻的天子还要年轻,竟是昨日才见过的由余!
昨日隔着浓浓的黄沙,因此祁律并没有看清楚由余的长相,如今由余就在城门楼下,祁律看的是清清楚楚。
由余的年纪应该在十六七岁左右,和獳羊肩差不多大的年岁,但是身材高大,面目硬朗,脸面上写满了冷酷,鹰钩鼻,一张绝情的薄唇,唇角向下压着,仿佛天生不会笑一般。
由余挽着一张劲弓,保持着拉弓射箭的模样,目光眯起,紧紧凝视着城门楼的方向。
一瞬间,祁律感觉由余的目光与自己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由余眯了眯眼睛,下压的唇角竟然轻轻挑了一下,仿佛露出了一个微笑,声音低沉而沙哑,说:是你?
祁律: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