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太子不敢怠慢,他第一次见到祁律这个表情,一向稳如泰山的祁太傅,竟然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额角隐隐蒙着一层的冷汗。
凡太子赶紧给天子诊脉,一面诊脉,一面对祁律说:天子如何误食的毒药?
毒药?祁律一愣,说:不是毒药,是律给黑背将军熬的汤药,天子给饮了。
凡太子也跟着一愣,随即抬起头来,看向天子,眼皮不由跳了跳,这
祁律见他吞吞吐吐,便催促说:怎么样?律听说是药三分毒,天子可有事儿?要不要催吐?需要甚么解毒?
祁律一连串问了很多,凡太子打了一个磕巴,有些难言之隐似的,随即缓缓地说:太傅不必如此心焦。廖为黑背将军开的,是活血化瘀,养气补血的汤药,因此天子如果误食,应该并无什么大碍。
祁律听了发懵,说:天子说头晕,还想吐。
凡太子又看了一眼天子,干笑了一声,这时候姬林已经完全装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正色的说:凡太子,你先退下罢。
是,廖告退。
凡太子说着,就提着药箱子退出了天子营帐。
祁律看了看离开的凡太子,又看了看天子,姬林又咳嗽了一声,说:太傅勿要担心,寡人无事。
祁律说:可
姬林笑眯眯的说:方才是诓骗太傅的。
祁律:天子诓骗了自己,语气竟然如此的理直气壮?害的自己白担心一场,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姬林果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拉住祁律的手,说:谁叫太傅总是去关心旁的男子,寡人吃味儿的紧。
他说着,握着祁律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让祁律感受着自己强健有力的心跳,唇角划开一丝微笑,说:太傅方才如此为寡人担心,寡人十足欢心,你听,现在心窍还跳个不停呢。
祁律:突然发现天子撩汉的技巧更上一层楼了。
祁律说:下次不能这般开顽笑。
天子乖巧的点点头,对祁律说:太傅下次也不能这般对旁的男子好。
祁律见天子一副吃味到吃撑的表情,不由一笑,心底里稍稍生起了一些恶兴趣,便说:那律可以对旁的女子好?
都不可!天子改为抓住祁律的双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亲了两下,说:太傅只能对寡人一个人好,永远对寡人好。
祁律:又被天子撩到了,小奶狗不容小觑啊。
祁律说:天子请安心,天子如此盛世美颜,谁能比拟呢?
天子听了,登时有些沾沾自喜起来,说:这般说来,寡人比黑背将军俊美了?
祁律见他如此不害臊,但说真的,的确是天子更加俊美一些,而且气质出尘。
天子撒娇成功,祁律还承认自己最俊美,心情瞬间大好起来。
便听祁律说:说起黑背将军
天子:寡人刚才便不应该提黑背的名讳。
祁律摸着下巴说:律仔细想了想,倒不是自己的手艺不好,惹得黑背将军退菜。
的确如此,天子把麻辣香锅食的盆干碗净,祁律的手艺能不好么?
祁律说:要想个办法,让黑背将军重新活过来才是。
提起正经事,天子便严肃了起来,微微蹙眉,其实他也想让黑背重拾斗志,毕竟黑背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无论是他的武艺、兵法,还是他直道事人的秉性,在这个洛师,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黑背。
天子说:太傅可有甚么法子?
祁律听了,微微一笑,还冲天子眨了一下眼睛。
咕咚
天子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心窍又狂跳起来。
然
祁太傅每次这么笑起来,恐怕都不安好心
果不其然,便听祁律说:律的确有个法子,但是需要天子配合。
寡人?姬林修长的食指指了指自己。
祁律脸不红心不跳,仿佛一个大忽悠,说:律看天子可塑性极强,戏路很广,此大任,也只有九五之尊的天子可以当任了。
别说,虽天子没听懂祁律的话,甚么可塑性,甚么戏路等等,但天子听出来了,祁律在夸自己。
天子还没有欢心完,祁律又说:说起这个黑背将军,极为重情重义。
天子点点头,的确如此。
祁律又说:那咱们就从情义出手。
天子还是不甚明白祁律的意思,祁律笑着说:黑背将军的人脉其实并不广泛,他在意的无非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亲兄长周公黑肩,另外一个嘛就是茀儿了。
祁律虽然对感情的事情比较迟钝,但是最近他也看出来,黑背十足依赖茀儿,虽然如今的黑背犹如一潭死水,但是他还是依赖茀儿,每天一睁眼,一定要看到茀儿,好似茀儿是他双手残废之后,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姬林看着祁律阴险的笑容,不有后背发麻,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阴沟。
中军营地。
黑背在榻上躺了一天,眼看着已经日落,其实身子乏的厉害,浑身都酸疼僵硬,但是黑背不想说出口,他不想麻烦任何人。
茀儿似乎看出来了,便说:黑背将军,小臣扶将军到外面儿走一走罢,如今天气渐渐转暖,正是日落,走动走动,一会子好用晚膳。
黑背自从断了手,便不想出现在众人面前,奈何他躺的久了,似乎有些心动。
而且茀儿相当强硬,别看他是询问黑背的意思,却没有等黑背回话,已经过来搀扶他起身,硬是扶着黑背走出营帐,出去散散。
两个人从营帐出来,果然开始转暖了,天气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干冷,已经打败了山戎人,按理来说,中军会开向齐国,毕竟他们是帮助齐国人打的山戎,而且齐国的都城临淄就在附近,天子自然要去临淄走一趟。
而这些日子却没有动身,不为别的,正是为了黑背的伤势,凡太子说黑背将军需要静养,不易车马劳顿,因此中军停顿在这里,整顿了好几日。
黑背眼看着整顿的中军,眼神落寞下来,都是自己,自己耽误了大军的行程,这仿佛是一个牛角尖,越是想,越是钻,越是不可自拔
就在黑背黯然伤神之时,突听一声冷喝。
那声音十足威严,黑背一听就知道,是天子的嗓音。
不知甚么事情,能惹得天子如此生气?
本不关黑背的事儿,所以黑背没想多看,但只是一瞥眼,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兄长黑肩。
周公黑肩跪在地上,天子长身而立,一脸怒气,一张俊美的脸庞沉着,阴沉沉的,嗓音也十足的阴鸷,冷冷的说:黑肩,你太令寡人失望了!交给你这么点子小事儿,你也办不妥,寡人看你这个周公当得太滋润,都忘了自己姓甚么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