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被这俩人夸得实在是难为情,钱途亮摆了摆手就要送客。
行,那亮哥您跟楠哥好好商量,等您的好消息!
在课桌上留下一张报名表,黄浩宇就被徐欣然拽着衣袖,一步三回头地拖走了。一边退,他还一边不死心地念着3000米!3000米!3000米...
把左臂搁在桌沿,秦尔抬高手腕,用蜷曲的左手食指触着ipad,点开下节课的ppt。
微微抬眼,看见黄浩宇回到座位坐下,秦尔才偏头看着钱途亮,亮仔果然是运动健将啊...
高大威猛的亮哥不见了。秦尔状似不经意的一句感叹,就让钱途亮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
别听他们瞎说。
转回来坐好,钱途亮收起桌上的语文书,从书包里抽出物理书摆好。
他们就是想帮班主任骗我多报几个项目。
赛场上的亮仔一定很帅吧?
手肘撑着轮椅扶手,避开右手上握着的ipencil,手背扣在课桌上,双肩双臂一齐用力,秦尔把自己的上半身往上提了提,坐得更正一些。
都是他们胡编来哄骗我参赛的...
伸出右手搭在秦尔的右腕上,掌根靠着掌根,钱途亮捏着ipencil的尾端,往秦尔的虎口处压了压,调整握笔器的位置,摆正秦尔的拇指,掌心一拢,收紧秦尔的右手,让他能握好ipencil。
谢谢。
朝钱途亮感激地眨眨眼,秦尔晃了晃右腕,戴着助力手套的掌根就蹭了蹭钱途亮的右手。
亮仔决定要加报项目了吗?真的要报3000米吗?
秦尔还是笑得很好看,上唇的心形也还是很漂亮,钱途亮却尴尬地收回了右手,偏头不再看他。
问那么多干嘛?你想帮他们当说客?还是你要来看?
从教学楼到操场,需要下一段石阶。塑胶跑道中心是一块足球场,跑道周围和内侧都铺满了草皮。整个操场,被一圈绿色的铁网围着,根本不适合轮椅驶入。钱途亮认为,秦尔根本不可能观赛。
再说了,以秦尔的身体状况,连每日的课程都无法完整参加,操场那么多人,那么乱,赛程那么长,秦尔怎么能受得住?
明知道秦尔不可能来,还问这个问题,钱途亮只是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他不想和秦尔再有更多的交谈,他不敢。
感受到钱途亮的躲避,秦尔低头微敛笑意,挪着左臂,抬起左腕,把左手放在刚才钱途亮右手放过的位置,双掌掌根相对地蹭了蹭,嗯,我去。
唇角的弧度,几不可察,秦尔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
亮仔的比赛,我得去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秦尔:亮仔是不是看不起我?
(哇哇哇完成榜单字数啦!
Yeah!)
第23章23
从小到大,只要是钱途亮想做的事,俞鑫楠都会奉陪到底。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只向高三年级开放报名的男子3000米长跑,与其说是一场竞赛,倒不如说是一场提前预演的誓师会。
高中体育会考的男子长跑长度是1000米,这已经难倒了一批缺乏运动的少年,这一次,长度是会考的三倍,挑战更大,难度也更高。
校方之所以设立这一项目,并不是为了挖掘长跑苗子,也不是为了激发竞争意识,而是为了鼓舞整个高三年级的备考士气。这是一次压力的释放,是一场青春的呐喊。全年级班主任响应学校号召,纷纷鼓励班内男同学参加男子3000米,很快,报名人数就即将破百。
无论秦尔是否真的会到场观赛,钱途亮都比往年更认真备战了。从不临时抱佛脚的他,也向压力低头,踏上了临时加训之路。除了日常训练,钱途亮每天傍晚都会拖着俞鑫楠留下来,再加游1000米。
俞鑫楠并不知钱途亮为何会如此看重今年的校运会,只当他是被班级同学戴了高帽,打了鸡血。
十月气温骤降,早晚都透着初冬的寒意。有些畏寒的同学,已经翻出了冬日的棉校服。教学楼走廊上,一个个穿着厚重白棉袄的身影,真像是一只只笨拙的北极熊。
童年的四季,都在室外池滚爬,钱途亮和俞鑫楠,当然不会惧怕冷空气。棉校服在领回来的那天,就被他们塞进了衣柜的最角落处,从没有被拿出的机会。秋季天冷,他们也只换上了稍厚的连帽卫衣,外面仍然套着秋季的薄外套。
而早就在秋季校服外披上自己温暖外套的秦尔,当然是加入了北极熊阵营,连细瘦无力的下半身,也被换上了配套的棉校裤,还在里面塞了毛茸茸的保暖裤。棉校服的拉链,一直拉到脖颈处,只露出尖尖的下巴,秦尔窝在轮椅里,像是穿着一套白茫茫、膨松松的航天服,看起来倒也没那么瘦了。
身体由不得秦尔倔强,下丘脑还未感受到寒意,四肢倒是越发的脆弱敏感,时不时就要掀起一场毫无预兆的痉挛。为避免划伤尿////道,除了上课时间,林衍不再允许秦尔使用导尿管。
夜深人静时,痉挛更是变本加厉。瘫软的双腿一搭上床,就总是不停抽动着,牵动着腰背整夜整夜的僵硬酸痛。本就只有半日的课程,秦尔却已经做不到全勤。失眠症越来越严重,秦尔忍着疼睁眼到天明的天数越来越多,起不来床不得不请假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和钱途亮的见面时间却越来越短了。
这两周对于钱途亮来说,真是过得飞快。除了时常见不到同桌让他有些郁闷,规律的课业,逐渐加码的训练,倒是把他的生活塞得满满当当。在辛苦之余,他还挺快乐。
高三年级最期待的最后一场运动会,很快,就来了。
校长致辞完毕,主持人宣布运动员方阵退场,全校师生解散,校运会正式拉开帷幕。
红褐色的塑胶跑道外,墨绿色的铁网内,绿色的草皮被用石灰粉划成了一个个方块,每一块都搭起了小帐篷,挂上了写有班级的小黑板,摆上了从教室搬来的木桌和木板凳。这,就是各个班级的大本营。
校运会分为两日进行,第一天是田赛日,进行田赛的初决赛和一些径赛的初赛。而径赛的决赛,则全部被安排在了第二天。
男子1000米决赛将在第二天上午进行。而男子3000米既无初赛,也无分组,被作为大轴戏,安排在第二天下午的最后一个时间段。
因此,校运会的第一天,于钱途亮而言,只是热身。
轻轻松松得了小组第一进入1000米决赛,钱途亮就和俞鑫楠到处走走看看,给俩人的班级同学加油助威。
当然,这一天,秦尔并没有出现。
秦尔已经连续请假了三天,钱途亮总想问问他是不是生病了,却迟迟没有发出消息,也没有按下那个语音通话键。
在校运会期间,钱途亮不知如何才能单纯地表达关心。他担心这一次主动联系,会变味成为对秦尔出场观赛的提醒和催促。
钱途亮并不认为秦尔真的会如约观赛,他甚至不认为秦尔真的和自己达成了某项约定。以秦尔的状况,确实不适合参与这项活动,他很清楚,也能够理解。
为了避免失望,钱途亮不停地自我洗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秦尔肯定不会出现。可是他又抑制不住地隐隐期待着,内心深处总有一丝无法忽略的紧张和期盼,像是一根微不可见的小毛刺,就那么浅浅地扎在心脏处,总在不经意间,戳得他胸腔刺痒,心跳加速。钱途亮不知道秦尔在不被提醒的情况下,是否还会记得两周前的那个上午,那段不能被称之为约定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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