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住着什么人?周寻问陈伯。
一个高中生。周寻罕见的对外人有兴趣,陈伯很高兴,告诉他自己知道的信息,听说他以前跟他爷爷一起住,前段时间他爷爷去世了,现在就剩他自己一个人,说起来也挺可怜的,那天我看他连门都忘了锁。
哦。周寻淡淡应了一声,舌尖抵了抵唇角,眼睛眯了一下,带着些冰冷嗜血的意味。
那孩子长得挺好看的,小寻你有时间可以跟他认识一下,我看你俩差不多大。
免了吧。周寻轻哼一声,只知道他大舅他二舅的傻逼玩意儿,他才懒得认识呢。
今天天气尤为闷热,晚自习后,贺初与龚立肖卫哲他们骑车回家,路上赵青昊买了六根冰棍,一人分了一根后,自己吃了三根。
龚立肖忍不住吐槽:你特么也不怕吃出毛病来。
赵青昊咬着冰棍得意洋洋:我又不是女人。
你这是歧视女人。
滚,别给老子扣帽子。赵青昊对着龚立肖的自行车踹了一脚。
几人打闹着在天水巷口分开各自骑车回家。
贺初回到家打开院门,将单车推进去停在墙角处,但看了看天后,觉得可能今天晚上会下雨,便打算将单车搬到屋内。
还未等他行动,隔壁院里传来了声音。
回来了啊。隔壁院里突然传出一声懒散中带着几分轻佻的嗓音。
贺初虽然经常听到隔壁爷孙俩说话,但都不是故意的,一墙之隔,没有阻挡,他想听不到都难,但是并不代表他愿意窥探别人的隐私,所以当隔壁说话时,如果能够避开,他一般都是尽量避开的。
现在贺初也是如此的,搬着单车打算进屋。
你是耳朵不怎么好使吗?懒洋洋的话里带上了明显的嘲讽。
贺初皱了皱眉,天天对老人呼来喝去,现在又说老人耳朵不好使,这小孩嘴真欠。
贺初步子没停继续往屋内走,就听那边又传来声音:就是说你,那个刚骑单车进门现在正站在墙角的,说的就是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
贺初步子一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拎着的单车。
夜晚的天水巷里很黑很静,只有小院里屋檐下亮着的灯带来一隅光亮,还有夏夜的飞虫来回飞舞,在地上投射出混沌的光影。
须臾后,贺初终于淡淡开口:跟我说话?
对,就是你,知道医院门朝哪儿吗?去看看耳鼻喉科吧。周寻语气很不好。
贺初见过不少无缘无故找茬的,但是还没见过这种面都没见过就出言不逊的。
我认识你吗?贺初循着声音看过去,隔着一堵墙眯起了眼睛。
周寻晚上的时候就把躺椅挪到了墙边,此时正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小毯子,手里摆弄着手机,懒洋洋道,咱俩不认识,但是我跟你舅舅挺熟的。
贺初脸一下冷了下来,殷大鹏?
贺初没去浪费脑细胞思考一个小孩为什么说跟殷大鹏挺熟的,从听到殷大鹏这个名字时他就犯了恶心,连带着对隔壁这药罐子中二娇气小屁孩更不待见了。
因为殷大鹏三个字,贺初心情荡到谷底,懒得再搭理,转身打算回屋,但是想到那个年迈的老人,步子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小孩儿,殷大鹏不是什么好人,你爷爷照顾你不容易,你离殷大鹏远点儿。
什么大鹏?
鸟?
小孩儿?!!!!
你大爷,你全家都是小孩儿。
周寻炸了。
不是说对方是个高中生吗?
怎么,这年头高中生含金量真的这么低吗?
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这脑残竟然还没get到重点,简直是太蠢了。
国家花这么多钱就养了些废物点心?
对于这种傻逼,周寻觉得自己不怼他几句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
你这种智商还能活着简直是奇迹,我很好奇,你出去没人打你吗?周寻真情实感的发问。
从进门起,贺初就被周寻问候好几次了。
从耳朵到智商,每一言每一语里都夹枪带棍,丝毫不掩饰其中的嘲讽,似乎贺初不是个人,只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贺初自认为自己脾气很好,但是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
他不善于打嘴仗,习惯于用更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
小孩儿,出来吧,咱俩打一架。贺初发出友好的邀请后开始慢条斯理的挽袖子。
打一架?
听到这句话,周寻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隔壁这二傻子凭什么要跟自己打一架?
又凭什么以为他会跟他打一架?
他周寻是傻子吗?
明显不是。
就他这被风一吹就倒的破身子,万一被打死了怎么办?
死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怎么死的很重要。
被人打死很丢人。
虽然他周寻一副病骨差强人意,但是对这张脸还是很满意的。
所以,这张脸他宝贝似的供着,丢不起。
墙那边传来一声极尽嘲讽的冷笑,呵,幼稚。
挽袖子的贺初动作一顿:
小寻,我给你放了热水,进来洗澡吧。那边传来老人的声音,你跟谁说话呢?
没谁,看到一只耗子,顺便聊几句。周寻懒洋洋站起来,这破地方耗子真多,明天就买耗子药毒死他。
有耗子吗?陈伯有些紧张,这平房确实耗子多,你自己要小心,见着耗子躲着点,别吓着了,明天我买点儿耗子药放在那。
周寻:?????
贺初:
贺初默默将袖子撸了下来,他跟一连耗子都怕的小孩儿计较什么呢。
这一晚,单方面将人骂了一顿出过气后的周寻睡得尤为香甜。
梦里他浑身充满力气,打篮球踢足球,开飞机玩坦克,就差九天揽月五洋捉鳖了。
他大舅他二舅响起来时,贺初一如既往的翻身继续睡。
几分钟后贺初突然坐了起来,手机停顿了一会儿开始第二遍响铃。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初始的迷蒙过去后,贺初大脑开始慢慢运转,后之后居地看向屋内的墙。
紧接着砰的一声,有东西砸到墙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贺初突然醍醐灌顶一般了悟了,好像此舅非彼舅。
当初天水巷规划盖四合院时,为了美观好看,两户之间用的是一道墙,虽然墙壁相较于普通墙面要厚实许多,但是因为隔壁一直没怎么有人睡,而且贺初算是起床困难户,所以铃声总是调到最大,在寂静的早上,这声音能传到隔壁去也不奇怪。
这次贺初彻底明白那小孩儿是什么意思了,合着是自己的闹铃吵到他了,难怪生那么大气。
贺初起身关了闹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