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不要脸的,把自己孙子扒光了绑起来游街,这已经不叫打脸,这完全是在朝自己脸色拉屎拉尿!
甘江窦一巴掌将家丁扇了个趔趄,怒道:“还愣着等死啊?赶紧带路!”
说完便钻进轿子,朝轿夫道:“跟着他,走快点!我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灭你们九族!”
可怜两个轿夫,脚底板都快要磨穿了,总算在城门口找到了正在游街的一行人。
看到孙儿的惨状,差点没把心肌梗塞气得发作。
一辆囚车中央,插着一根至少有四米高的木桩子,甘喆被扒光了绑在顶端,浑身上下被打得皮开肉绽,完全没了人形。
这也难怪,那家伙先是挨了独孤老爷子和老夫人的一顿男女混合毒打,然后独孤轻舞又是辣椒水、老虎凳、竹签子在他身上招呼了一遍,还不过瘾,就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围观的群众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在旁边拍手称快,更有落井下石的拿着石头鸡蛋朝他身上招呼。
甘家兄弟平日里仗着点权势,在城里作威作福,没少干欺压百姓的事儿,落得这么个下场,着实是大快人心。
“住手!”甘江窦一声暴喝,宛如半天里起了个霹雳,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了过来。
甘江窦脸色发紫,脸上的肥肉乱颤,轿子还没停稳,便掀开轿帘子跳了下去。
不提防脚下有一块石头,脚一崴,扑一下跪倒在地,膝盖差点没把地面的石板怼穿。
独孤风云看着他,一脸诧异地道:“甘大人,还没到过年就行此大礼,这叫你爹我怎么受得起啊!来人,打赏!”
身后转过一名家丁,捎了捎脑门,问道:“老大人,赏啥啊?”
“赏……”独孤风云四下里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肉铺说道,“就赏他个猪脑壳。”
“啪”一声,一个猪脑壳仍在了甘江窦面前,那家丁笑嘻嘻地道:“甘大人,这是我们独孤老大人赏你的,还不谢恩?”
“滚!谁踏马稀罕你这破玩意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个大糗,甘江窦的脸色难看到了几点,奋力爬起来。
把面前的猪脑壳当成了独孤风云,飞起便是一脚踹了过去,结果四体不勤的他,猪头没踢得动,咚一声,又跪在了独孤风云面前。
“哈哈哈哈……”四周的围观群众,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膝盖痛得要命,甘江窦怒不可遏,抓起旁边的猪脑壳,奋力朝人群中扔去,嘴里大骂:“你马死了?笑得这么开心?全部给我闭嘴!”
然后转过脸朝还在发愣的轿夫喝道:“你们狗眼都瞎了吗?还不过来扶我!站着当菩萨啊?”
“啊,来了来了!”两个轿夫急忙上前,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甘江窦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指着竿子上半死不活的甘局,阴沉着脸道:“独孤老大人,我想请问你,这是几个意思?”
“哦?你说他啊?”独孤风云捎了捎胳肢窝,随口道,“这人图谋造反,被老夫抓了个正着,现在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图谋造反?”甘江窦气得不行,咬着牙道,“敢问老大人可有证据?”
“证据?”独孤风云翻了个白眼,昂着头道,“老夫亲眼所见,老夫就是天大的证据!我说他图谋造反,他就是图谋造反!”
好个独孤风云!果然不愧是天字一号浑人!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甘江窦强忍着一股怒火,捏着拳头道:“独孤老大人,在天子脚下,如此不可一世,怕是不太好吧?”
“哦?”独孤风云眯起眼睛,一脸戏谑道,“甘老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甘江窦气鼓鼓地道:“什么意思老大人心知肚明,我只想提醒老大人一句,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呀呵?”独孤风云怪叫一声,一只手伸到背后,挠得哗哗作响,歪着头道,“听你这意思,好像是在威胁你爹我啊?甘老头,难不成,你和这反贼有什么瓜葛?或者说……你就是那幕后主使!”
尽管早就领教过这老货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但此刻甘江窦觉得,自己还是太小看他了。三言两语,便朝自己头上扣上了一口反贼头子的黑锅,着实是无赖至极!
甘江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沉声道:“老大人红口白齿,不要血口喷人!我家甘局明明是上你府上为他兄弟讨个公道,反被你倒打一耙,诬作反贼!你这是在残害忠良!毁家国栋梁!”
“你说老子残害忠良?”独孤风云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蹭地从马上跳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道,“姓甘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你也有份,要不是我弟妹开口,你以为你这颗狗头还能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