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澈笑了起来,如玉的面容上全是嘲讽,“妻儿?秋二娘才是正妻,那苗氏最多是个妾氏,你若是非要定罪,她不过推了家里的妾氏一把,更何况她根本没推人,这种事情送去官府也只是家事纠纷,挨几板子算了,可事情闹开,所有人就都知道你为荣华富贵把原配妻子女儿丢在乡下,所有人都知苗氏不过是个妾,你可想清楚了?”
陈大廉犹豫起来。
苗氏推门挺着个大肚子从房间走了出去,一把扯住陈大廉的衣袖,慌张的道,“老爷,不能让事情闹开。”她可不愿意被人知道这事儿,太丢脸。
谢澈带了话就离开,至于如何选择,实在不用去猜,苗氏当然不会同意把事情闹开的。
他离开后,陈大廉气急败坏的找人去查了谢澈身份,得知他是勇毅伯府上的,秋二娘的事情也是和福昌县君有关系,他就彻底慌了,苗家说起也就是拐着几道弯子才和国公府的下人有些亲戚关系,人家那却是伯府,还是福昌县君,听说很得圣上喜欢,还和小郡主是好友,这样的,他如何惹的起?该如何抉择就不难。
他去刑部见秋二娘一趟,和她说清楚愿意和离,不过不许她把事情说出去,秋二娘冷冷看他一眼,“你放心吧,我后悔了,你就是个畜生!我后悔和你这样的人成亲,陈大廉,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后悔的。”
陈大廉也冷笑起来,“我如何后悔?后悔得了荣华富贵?秋二娘,你瞧瞧你那丑样,我看着你就……”再恶毒的话他住了口,怕恶从口出,秋二娘反悔把事情暴露出去。
秋二娘捂着脸颊气的直抖,“陈大廉,你给我滚!”
她其实不丑,五官很好,奈何右侧脸颊上那一大块的胎记,让世人对她有了偏见。
之后的事情也算简单,陈大廉撤去案子,挨了一顿打,谢澈特意关照过官差,这一顿板子至少能让他在床上躺一个月。
秋二娘一出来就去跟玉珠谢恩,玉珠说道,“你和月娥今后有什么打算?”
秋二娘想了想方才道,“我想过了,我这条命是姑娘救下的,以后就听姑娘的,我会花丝镶嵌的手艺,以后就给姑娘做首饰。”
玉珠其实也想自己弄间首饰铺子玩,奈何年纪太小,她怕木氏不答应,不想晚上刚跟木氏说,木氏就笑起来,“我还当什么事情,姣姣是不是也想开个首饰铺子玩?那娘就给你找间铺子,写上你的名儿,正好二娘也会花丝镶嵌,以后就跟着你。”
玉珠这才算明白,木氏是想提前给她存嫁妆,她也没拒绝,实在是手痒,有些想试试。
这铺子注定会是个金窝,赚的肯定比木氏那间还要多,这次依旧让大房二房入了份子,不过都只占一成,老太太不愿意入,她说,“那些银子足够我用,没必要那么多,你们三个妯娌和睦娘就开开心心,这次我就不入份子了。”
老太太不入,玉珠做主给了玉宁一成的份子,另外还给了秋二娘一成份子,秋二娘连连拒绝,“姑娘,这可使不得,我,我什么银子都没,怎么还分我一成了,要不得。”
玉珠笑道,“二娘有手艺呀,这铺子若能赚钱,二娘的手艺才是最重要的,二娘就不要拒绝,你总要想想月娥对吗?”
秋二娘沉默,攥着手,是啊,她还有月娥,她自己吃糠咽菜都没关系,却想把最好的给月娥。
玉珠上辈子商界混的很好,公司五百强,对御人这方面还算得心应手。
接下来有的忙,木氏忙着找铺子重新修整,玉珠知道秋二娘她们不习惯住在府上,特意给她们买了个小院落住着,还拨了个丫鬟过去伺候着,她这边外院添置三个丫头,平日是见不着玉珠,玉珠身边贴身伺候的只有甘草,白芍和白芨。
给秋二娘拨过去的就是外院一个叫梅子的丫鬟,连着身契也给了她们。
铺子至少是三四个月之后才能营业,秋二娘她们也只是先在院里住着休养身体,别的都没甚事情可做。
没想到铺子的事情还没弄好,小姑姑姜芳苓来了消息,却不是甚好消息。还是在一个雾蒙蒙的下雨天儿,那天一早,玉珠吃过早膳躲在燃了一盆银霜炭的房里写字,这会儿快十二月,天气越发冷,却还不到最寒的时候,屋子燃了一盆炭足够的。
角落还摆着一个红漆描金彩绘的小炉子,里面烧着一小块果子香料,这是国公府特有的东西,用果子做成的香料,烧一小块,满屋子都是弄弄的果香味,她家小主子喜欢,国公府就送来不少。
炉子行还温着糖水,咕噜噜滚开,是冰糖蒸梨,满屋全是这甜丝丝的味道。
白芨就是这时候推门进来的,一进来就跟玉珠说,“姑娘,不得了,姑太太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