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生看了看大嫂的境遇,却想着换做是长宁,是万不会做出这些荒唐事来的。当初所有人都笑她嫁得荒唐,就连苏母也是因为这嫁不同于常人而闷闷不乐。可心底里,遥生想得却是,幸好嫁给的人是长宁
嫂嫂,和离吧,只怕大哥得不到那封休书,会越来越偏执疯狂。遥生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吃惊。
苏母更是急了,抬了脚就在遥生腿侧踢了几脚,说的什么混账话!
娘,嫂嫂一日不合离,大哥就一日不会安心,他‌这样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样的日子,过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好歹有个名分‌不是?离了婚,你叫秀香怎么活啊!苏母生气,女儿不懂事,哪有劝着人破家的?
岳母,大嫂现在没有夫君不也是活得好好的?甚至更好不是么?您们就陪着遥生相住,长宁,自小没娘,也喜欢这样的日子。大嫂合不合离,丝毫不影响她在我这里生活。娘子她说得对,不合离,苏海潮不会放过大嫂的。长宁牵着遥生,两个人互相给予着对方力量和勇气。
这一年春节,苏母终究是没有带着嫂
嫂回京,沛城的日子舒适安稳,更像个家不说,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过惯了,只怕是回去了京城,她们也适应不了再向夫君唯唯诺诺的日子。
所以,直到最后,这婚终究是没能保住,过了个前所未有的安心年,直到年后,大嫂终于鼓起勇气,写了和离书,送回了京城的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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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安稳依赖
转眼开年,长宁又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了,遥生有些许的不开心‌,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自己的人手都调与长宁任用,怎么也够她折腾的了,却不知道怎得长宁又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左右放心不下,因为长宁的性子像个闷葫芦,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只会闷头苦扛。心‌里想着是不是遇上了难题?毕竟,年上刚刚和哥哥针锋相对了一场。其实遥生也明白,以苏海潮那锱铢必报的狭隘心‌胸,想是此时,也估计气得发疯。
无法安心‌,遥生干脆走去前衙政堂,悄悄拦了位公职问话。
公主她最近很忙?可是有什么别的事?遥生将那名公职引去道旁询问。
回王妃。见了来的人,那位小哥忙执手一礼,并无甚的特殊之事发生,政上,一切都好。
我怎么好像有段日子没见州令了,他‌人呢?疏了政务还是被长宁下了?遥生奇怪。
啊!陛下有令,咱公主不是不得擅自入京了么?州令大人代替公主入朝游说陛下支援,这阵子少了州令大人辅佐,公主便又亲自上阵了。
两人正立在院墙之下说话,就看见安常侍抱了满满一怀信件正要入堂。要说毕竟是个眼明的老人了,大老远,望见王妃,就拐了道儿往遥生这边走了过来。
王妃安常侍未待靠近,也怕是听了什么不该听见的,失了礼数,站的老远就颔首而立,似乎是有话要讲。
你先去忙罢。遥生也望见了安常侍,打发了身边问话的小哥,侧了头招呼了一声,常侍。
诶,王妃!看那位小哥离开,安常侍记在心里,抱了满怀的信件走去遥生面前,自然也是要替公主问上一句的,王妃可是有事?若是需要请公主的,奴才这便去请。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来看看,长宁她最近休息得少,回来也是一头跌倒了就睡。就是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缠了长宁手脚?遥生忧愁。
嗐,王妃安常侍垮下了脸,又颠了颠怀中的书信,与遥生诉苦,王妃,您瞧瞧罢。
说着将怀里的书信捧与遥生面前计较,遥生低了头,见好是一
大沓的信件,低头捏了几封看了看封款。这看着一封封信,均是出自于皇城苏海潮处,遥生皱了眉头,这些,都是我哥哥写的?
可不么!您拆开看看罢!安常侍愁眉苦脸。
遥生低头随手拆了一封,见着那书信上正是苏海潮的字迹,暗暗黑了脸色。又去拆了一封相看,通篇粗鄙言语恶劣,从头谩骂羞辱到末尾,一连拆了几封,皆是如此。遥生有些生了气,看了看安常侍抱着的满怀信件,叹息了一声。
这几天,苏城侯日日如此,您说说这每天一封接一封的快马加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偏生公主她性子一根筋,还偏要看这些个。每天都被气得不轻,好几天了都,入政时,心‌情不好,公主她暴躁得厉害。安常侍诉苦,他‌是下人,无权决定这些信件的去留,可有人能左右,正是眼前的王妃。
以后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自己先拆了看看,有要事的,禀告了长宁,要是都些个废话,就不要呈上了,长宁没工夫与那种渣滓浪费时间。遥生也是生气,回了寝时,长宁只字未提过,她都舍不得气的人,原来是受了这般羞辱。
那这安常侍颠了颠怀里的书信询问王妃。
你下去拆吧,要是废话连篇,你就直接烧了,别让这种事困扰长宁。
诶,奴这就去办!安常侍松了一口气,就又去忙碌了。
遥生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心‌里想着那个呆子果然什么都不肯与自己说。一阵烦闷,也不知道该要如何补偿那个人,只走了七八步,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官吏家臣进进出出的政堂,遥生的心‌还是微微发疼。
如果还有什么能够抚慰长宁心‌中的委屈,那应该只有自己了。这样想着,遥生的步子一错,转回身往政堂走去。哪怕什么也不能做,就只是陪陪她,她的心‌情会不会好起来呢?
心‌之所向,遥生的步子轻快了一些,朝着心‌中的方向走去。长宁就在那里,在心里,也尽在眼前。提了裙摆步上几节台阶,穿过一段渐宽的小路,这条路她以前每天都走,进了殿,就是要忙到星孤霞落才能离开。
王妃。
王妃侍奉们在殿外见是王妃来了,匆匆行礼,许是今天公主心‌情不好,大家的声音里也透着小心翼翼。
摆了摆手,遥生举起食指压在唇边,别吵着阿宁。
坐在高堂之上,长宁正在忙碌,黑着脸色,愁眉不展,全然没注意到堂外有人走了进来。直到遥生长长的影摇晃,在殿中,几乎触到了长宁的桌前。
长宁的目光从书信上移开,看着那道影,绰绰而立,心‌中纳闷了一下,还在走神‌,望着影子盘的发髻,目光柔软抿了唇,心‌中是想起了娘子,一瞬间的恍惚回了神‌儿:
等下!娘子?!
猛然抬头望去,见遥生也含笑望着自己,脸一瞬间而红。惊喜变成惊吓,长宁的目光扫了桌前,苏海潮的信拆开胡乱丢在桌上地上,收拾已经来不及了!
这种东西,给遥生看见还不污了眼?吓得慌张,却是没个地方可藏,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将书信塞进怀里,又挪开凳子去拾地上的信。厚重的凳,更吵,吱呀呀一声,在寂静的大殿之中显得分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