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旗都敢这样逼迫人了,肯定还能更过分。
万一他是假装闭眼的,就等自己跨过去的时候作怪呢?是哦,不然这时候睡什么觉,肯定是故意的。
姜榆想了一想若他当真在自己跨过去的时候发难……那画面可真是没眼看。
她双颊烧红,咬着唇用水雾蒙蒙的眼眸睨着林旗,踌躇了会儿,侧身去拉扯床里面的薄被。
姜榆把薄被拉到双腿上,慢吞吞展开,提着边角处往林旗身上比划了下,然后伸出右手在林旗眼前晃了晃。
林旗没有反应。
姜榆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重新提起薄被边角,慢慢朝着林旗靠近,在离他半尺距离处停下,而后对着林旗轻轻吹了口气。
“老实点。”林旗像是懒得睁眼,只是这么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句。
姜榆更觉得他是故意的了,她目光越过林旗看了看床边通往房门的路线,很顺畅,只要落了地,直接就能跑出去。
等了几息,她屏住呼吸继续靠近林旗,余光往外瞟着,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时,忽地把手中薄被朝着林旗盖去,同时往外倾身,想要从他身上翻过去。
可惜的是薄被刚遮住林旗的双眼,就被他伸手抓住。
林旗的力气哪是姜榆能够比拟的,他只是单手拉扯薄被就抢走了操控权,不巧的是薄被另一半压在姜榆膝下,他这么一扯,带得姜榆不由自主地往前扑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直接越过林旗,朝着床下栽去。
林旗眼疾手快,急忙揽住她,他本能止住姜榆栽倒的趋势的,可是姜榆头朝下栽去给吓坏了,被揽住后赶紧屈膝稳住自己,膝盖不偏不倚正好抵在林旗脐下几寸位置。
……
林旗一声闷哼,手上力气失了控,姜榆像是个玩偶似的被他往下压来,半边身子悬空,彻底失去了支撑,惊叫着往下摔去。
姜榆吓得闭上了眼,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落地前她被抱着转了个身,重重扑在了林旗身上,后脑还被林旗的手掌护着。
她本是想捂着林旗眼睛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赶紧问:“旗哥,摔着你了吗?疼不疼?有没有事?”
姜榆想从他身上起来,可是摔下来时薄被缠了在两人身上,她想要挣开薄被,方动了两下,就听林旗发出一声沉重的喘气声。
“磕疼了吗?”姜榆更急着起来了,然而这一回直接被按住后背,被迫伏在了林旗身上。
林旗艰难出声,极力忍耐着,“别动。”
“摔得这么疼吗?”姜榆当他是痛的站不起来了,更慌了。
两人中间隔着成团着的薄被,她每动一下,都好像在对林旗用刑。
林旗忍无可忍,正要一把掀翻她,外面又响起林玖的声音:“哥哥,你们怎么了?谁摔着啦?怎么还不给我开门?”
门外半大的小姑娘音调轻软天真,声音中尽是担忧与疑惑,像是一道无形的铁链箍在林旗身上,让他霎时冷静下来。
林旗深吸气闭眼,克制住冲动,把姜榆制住推开后,捡起薄被搭在胳膊上,垂着的薄被正好将他下身挡住,他哑声道:“出去。”
姜榆刚爬起来,仰头看他问:“你是不是摔着了,哪里疼?”
“不出去,那就继续睡觉,今天一晚上都别想出去了。”
姜榆一哽,红着脸瞪他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去。
老管家得知姜榆今晚要留宿的消息时,眼睛瞪得像铜铃,对着林旗久久说不出一句话,神色由震惊慢慢转为哀痛,最后悲切地抹起了泪。
林旗不知道他瞎想了些什么,也无法与他解释,沉默了下,道:“今晚她与玖玖住一起,别让下边的人往玖玖院子里去了。”
老管家能怎么办呢,只能掩面应下。
晚膳也是在林玖那边用的,就三个人,没让丫鬟伺候。
姜榆还挺喜欢这边府上的厨子的,吃了不少,举止端庄地放下筷子时,林玖跟着她停下,而林旗早已停了手,正在窗前翻看林玖前几日读过的书。
“你让人去和明夜说一声了吗?”姜榆问。
得了肯定的回答,她又道:“今晚不让我回去,那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啊?”
“明日。”林旗淡然答道。
姜榆见他说这两句话时、还有用膳时都规规矩矩,没再跟两人独处时那样大胆过分,心道他果然是顾忌着小孩子,不敢在林玖跟前乱来的。
她放松起来,转向林玖,拿帕子给她擦了下嘴角,道:“今日我瞧着府里那些个武将总是舞刀弄枪的,可有误伤过你?”
林玖自打她从林旗房里出来就一直跟着她,行为举止什么都跟她学,乖巧道:“没有,哥哥说过不许他们往我这边来的。”
“不该是他们避着你吗?”姜榆不满地皱起脸,她能理解林玖不喜欢外出,可是在自己府上凭什么不能四处走动?自家里,又不是别处,而且现在可不是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时候了。
林玖支着下巴想了一想,眨眼道:“那我明日开始就到处乱逛,让他们都避着我。”
姜榆点头,叮嘱道:“顺便找点事教训一下那几个不听话的,省得他们总是给管家添麻烦。”
林玖没有立即回声,先是小心地看了眼林旗,见他面色没变,才凑近姜榆做贼似的偷摸道:“那我找机会在他们练武的时候往前凑,假装被误伤到了。”
说完又瞄了林旗一眼。
林旗置若罔闻,看着手中的书很是入神。
“不用看他,在自己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你的错,谁也不能说你的。”
这两人计划着陷害府中武将,林玖好歹还有一点要避讳林旗的心思,姜榆是丝毫也没有,就差让他也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