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不解,扬起头望着自家师父,“师父,小王爷这是怎么了?”
“你管他是怎么了,咱们只负责治病救人,燕王府的事少问,少管,知道太多对咱们没好处!”裴春秋为靳月上药,“哎呦,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伤成这样,真是可怜死了!”
小童撇撇嘴,“师父,听说她救了王妃。”
裴春秋顿了顿,神情略显沉重,“救了又如何?人若有心,即便没有恩德,也会善待,你看她身上的伤痕,像是被善待过吗?”
“不像!”小童摇头。
裴春秋点了一下头,“所以啊,官宦人家,有权有势,要你死就是一句话的事,跟你是否有功没有半点关系。她能活下来,真的是不容易!”
“师父,她这般好功夫,为什么不走呢?”小童问。
卖身契对她来说,有什么用?孤身一人,孑然一身,生死都只有这条命罢了!
“可能这燕王府内,有她想要为之留下来的人,留下来的理由。”裴春秋取了绷带过来,“别说了,快点帮忙!”
小童颔首,当即动手。
足足三日,靳月一直昏睡不醒,身上的伤、疲累,让她睁不开眼睛,这大概是她有史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三天。
什么都不想,只管闭着眼安睡。
月照和花绪翻墙进来瞧过一回,见着自家大人睡得好好的,便也没敢做什么,探了探靳月的额头,悄然离开的燕王府。
第三日,程南带着宋宴的令牌,说是要将她们这帮人收编入燕王府,若不是担心靳月独自在府内会吃亏,月照她们根本不会答应这种所谓的“招安”之行。
对于靳月独闯山庙,一人独挑众匪盗之行,齐韵儿这心里隐约有些不是滋味,闷闷的,仿佛不是太舒服。
“是因为燕王妃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所以您这心里不舒服?”司云今日入宫,照例汇报京都城内的消息。
阿鸾奔赴边关的这些年,京都城内安稳至极,仿佛那些南玥细作,真的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饶是如此,齐韵儿和司云还是不放心,阿鸾留下了干干净净的京都城,绝对不能再被南玥的细作沾染。
“不是!”齐韵儿摇头,“这隋善舞是生是死,哀家根本不想关心,她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哀家为之悬心?哀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似……反正怪怪的,好像心里有些难过。”
司云愣怔,回望着芳泽。
芳泽也不懂,“是不是不舒服?是您心悸的旧疾又犯了吧?”
自从得知阿鸾的死讯,齐韵儿便落下了心悸的毛病。
“不是!”齐韵儿摇头,“哀家很肯定不是犯病,许是听得那个叫靳月的,单枪匹马的闯匪窝,哀家想起了阿鸾!”
司云笑得勉强,眸色哀伤,“若是阿鸾在,她也敢!”
的确,阿鸾什么都敢。
罢了罢了!
齐韵儿摆摆手,“别想了,哀家可能就是身子不舒服罢了!”
“这女子,怕是要见一见!”司云煞有其事,“毕竟,这样的奇女子,实在是不可多得,我倒是真的没想到,燕王府里藏龙卧虎,居然还藏着这样的人才!”
齐韵儿笑了一下,“别说你没想到,哀家也没想到,那腌臜地方,还能找到个宝贝!不过呢,若此女心有是非,能有大义,哀家不介意提拔她一下。”
“提拔?”司云皱眉,“这是燕王府的人。”
齐韵儿摇头,“你错了,若然哀家与皇帝委以提拔,那她就不只是燕王府的人,她会变成朝廷的人,依着隋善舞和宋云奎那小心眼的性子,你觉得容得下这样的人?”
“功高盖主?”司云恍然大悟,“怕是容不得。”
齐韵儿点头,“他们容不得,朝廷却需要这样的人才。女子又如何?当年阿鸾尚且奔赴边关,为了大周而誓死戍守,那么今日这靳月,也能做到如此!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只要是为朝廷尽忠,无谓性别!
在遇见阿鸾之前,齐韵儿也觉得,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理该男人去做;遇见阿鸾之后,齐韵儿觉得,女人也能撑起一片天!
“那就,先让我见一见!”司云说。
齐韵儿点头,“好,若是真的有能力,哀家这反间计,可得好好的用起来,不能所有的好事,都让他们燕王府占了!”
司云笑着行礼,“明白!”
尽管后来,燕王府再也没有出现过,有关于南玥细作的联络标记,但是齐韵儿和司云一直觉得,这隋善舞可能就是当年名单上缺失的那名细作。
左不过,隋善舞身份特殊,没有证据断然不可行动,否则惹怒了宋云奎这头老虎,不利于朝廷安稳。
出了宫之后,司云还真的让人去留意了燕王府的动静,若是靳月能出来,必定第一时间去看看,燕王府出了这么个人才,为什么之前宋云奎和隋善舞一直藏着掖着?
这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不得不说,在对待靳月这件事上,隋善舞委实小心谨慎,司云的人在燕王府外蹲守了足足半个月,都没瞧见靳月的踪影。
若说其中没鬼,她还真就不信了!
倒是有不少女子进进出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女子军?”司云犹豫了一下,“之前不是听说,女子军并不听命于燕王府,怎么如今不一样了?难道靳月死了?”
否则,女子军怎么被宋宴招安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