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徐嬷嬷跑到了上宜院,傅九卿一张脸黑到了彻底,自己尚且舍不得碰着磕着,谁知入了府,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反倒让人欺负了,他这心里头怎么能舒坦?
所以在正厅门前,靳月所见傅九卿周身竣冷之态,委实是有缘故的。
气,不是冲她来的,却是因她起的。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吓着她,以至于后来的好一段时间里,她见着他都是那副战战兢兢的畏惧之态。
傅九卿内心深处是害怕的,怕她转身就跑,所以他喜欢拽着她的手腕,喜欢握她在手的感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紧握住她,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那一碗热茶倾覆在他手背上,他是庆幸的,若是落在她的手背上,怕是又要留疤了,她身上的疤,是他与靳丰年费了好大的劲,用尽了各种名贵药材,方得以消淡下去。
他舍不得!
看着她眼底的惊讶和不敢置信,傅九卿压着内心深处的雀跃,面上依旧是那样的淡漠之色。
她,终究还是有心的。
回到上宜院,进了书房之后,君山便手脚麻利的为其上药。
“烫伤而已!”傅九卿并不在意。
君山眉心紧蹙,“公子其实可以躲开的!”
既不伤着自己,也不会伤着少夫人,可他方才看着,公子压根就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平白挨了这么一烫,而且伤得不轻。
“她在担心我。”傅九卿低声开口。
君山愕然。
情爱这东西,果然……
谁先陷入,谁先输;谁先陷入,谁卑微。
上完药,君山便出去了,听得内里隐隐传出的咳嗽声,他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公子的身子不好,是经不起任何折腾的。
之前为了救少夫人,公子已然昏迷过好几次,如今得偿所愿,是不是可以……
“他在吗?”靳月捏紧手中的药盂。
君山愣怔,当即去回禀,“公子,少夫人来了!”
靳月在外头听不到动静,心内有些忐忑,好在君山出来的时候,便告诉她,公子请她进去,她心里雀跃了一下,揣着药盂便屁颠颠的进了门。
殊不知,在听到靳月过来之时,傅九卿便已经猜到了她的来意,他没忘记,靳丰年是做什么的,所以靳月……应该是来送药的。
手,搁在毯子底下,在靳月进来之前,轻轻摩挲着,终是悄无声息的将手背上的膏药,悉数擦去。
他阖上眉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