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黑成碳的脸,加贺谷拉扯身上勉强松垮挂着的浴袍,很希望他们能把刚才几分钟内看到的画面全部从脑子里摘出扔掉。
看来身体上的变化不会对战斗力造成太大影响,握了握拳头,相反他觉得除了头脑还有些昏沉,现在状态好到不可思议!
会冒蓝火的加特林出现在手中,加贺谷把琴酒和降谷零都给轰了出去。
房间里瞬间变得空旷,贴墙靠着的人鱼恨不得自己是个雕塑,哆哆嗦嗦看着心情沉到最低谷的宿主,见那两个人立刻后对方把注意力转向自己,被那双清越却往外射着寒芒的眼睛吓得打了个嗝。
没有阴阳眼的人看不到,碣一进屋最惊讶的不是加贺谷变大了,而是他身上跟自己同源的鳞片蔓延开来了。
外面那些人跟我没关系,不对,他们不知道急于给自己脱罪,原本脑子和口舌都不太灵光的人鱼说话更是牛头不对马嘴。
顺应主人剧烈起伏情绪而纹路波动的加特林凭空消失,按住眼睛沉默了一会,加贺谷摆手让他安静,想办法解决现在仿佛在悬崖边跳舞的局面,把马头勒住。
原本他没必要把降谷零也赶出去,毕竟那个人多半从柯南那边得知了一切,留下来也能帮忙出主意,加贺谷这么做是为了迷惑琴酒掩护红方,同时让兼职波洛咖啡店前店员现店长的公安看住那个男人。
碣奇怪的言语吸引了他的注意:什么外面的人?
人鱼沿着墙角往窗口挪,指着外头喏喏道:对不起,我被看到了
这话不但稀奇还富有歧义,让人越发云里雾里,加贺谷走上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探出上身看去,只见酒店前的马路上不要太热闹。
停了两辆红蓝光闪烁的警车,一群人拥挤着朝这边看过来,发现有人影声浪又是一波大于一波,隔得远听不清他们在私议些什么,但从对上的视线能清楚感觉到人群议论的对象应该是自己。
心情一言难尽,加贺谷当即选择把窗户关严上锁,一掌拍在玻璃上诘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碣缩缩脖子,委屈瘪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他们就都能看到我了。
加贺谷捏了捏两眼之间,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跟智商堪忧的人鱼生气,声音气息断续隐忍:所以你在知道人类能看到自己后还走窗户暴露所在?
那是因为黑皮肤知道我们的关系后,突然说你可能有危险,我一着急就忘了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早就被证明是假的了啊。
幽幽叹了口气,加贺谷异常心累。
身体状态变得不对劲,琴酒那边的事情还没想出头绪,碣还出了这样的意外状况,警察说不定一会就得找上门,出事时恰好在一起降谷零也不拦着点,不过人鱼如果是直接从楼上跃下的,除了会飞确实无力阻拦。
坏事经不起念叨,门立刻被敲响了。
有人吗?这里是警察。
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一下,把门打开。
加贺谷看着蜷在墙边自闭,一头藻绿长发都拖到地上的碣,出声让他过来,见其迟疑抬头安慰道:事情既然发生了总要想办法解决,先试试能不能回到印记里,不行就去死角躲避。
敲门声一声响过一声,感动泪目的碣重重点头,擤跟眼泪一块冒出来的鼻涕,尾巴甩动弹跳力惊人,朝宿主扑了过去
两个警察接到某某酒店惊现鱼尾生物的消息出警,原本把这当成恶作剧或者行为艺术的他们在亲眼看到拥有绚丽身姿的生物后震惊了,确定事成之后的分赃,他们去那生物最后进入的房间探路。
门口有两个奇怪的人守着,一人一袭黑衣跟Mafia多有接触的那不勒斯警察立刻认出对方明显是个里世界人物;另一个是肤色发色独特的帅气青年,气质阳光出众,穿着也非常普通休闲像是寻常游客。
两人同框的违和感却几乎没有,他们一人占据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在警察走近说明来意后,被黑衣人冷扫一眼的他俩秒懂了对方再打扰就毙了你的意思,吞了口唾沫还是不想放下到嘴的利益试图再争取一下,再不济也要多套点情报。
话还没说个开头,黑衣男人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步走远。
警察愣了愣,再看旁边能跟那个气势可怕的银发男人分庭抗礼的阳光青年,对方点头打招呼后,远远缀上前者也离开了。
尽管知道那个酒厂叛逃很有可能就在附近也没有走开太远距离,琴酒在楼梯拐角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小弟伏特加,刚接通没有解释直白吩咐:去趟横滨,确认一件事。
没问题大哥,什么事啊?
给人憨厚印象的伏特加还是一如既往的任劳任怨。
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抽,夹在指尖当装饰,昏暗中琴酒掸落火星道:你应该知道地址,去看看加贺谷的尸体还在不在墓里,明天中午前告诉我结果。
什么!
那头伏特加不由拔高了声音,引得琴酒啧嘴。
是,保证完成!正在执行例行收某大公司高管保护费任务的伏特加立刻改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要这么做,他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那个情人死去后,老大也像当初的波本和贝尔摩德一样越来越喜欢单独行动,这次更是神秘得连他都没有带,结束通话前迟疑半晌,伏特加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自己最后的疑惑。
那个大哥,要挖开吗?
废话。
琴酒冷哼,完全没意识到这种叫小弟去挖前男友坟的举动有什么问题,只几瞥却令人震撼的存在画面闪过:还有一件事话只说了个开头,他忽然微蹙眉。
怎么了大哥?
没事。
琴酒说完挂断电话,皮鞋碾灭烟头。
目送那两人先后走远,完全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被抓到那传说中生物后卖得巨款的美梦支配下,还是上前敲门。
几分钟后门才开,住客是个穿着睡袍衣服头发还有些潮湿,应该刚洗完澡不久的年轻男人,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对问讯也非常配合,虽然回答都是一问三不知。
在心急不想打太极提出搜查房间的要求后,对方礼节性的微笑消失干净,你们有搜查令吗?
其中一个警员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强硬起来,干瞪眼噎了下,另一人挤眉示意他不要慌,这反应肯定有猫腻。
他们掏出配枪,当即就要推开挡在门口的人直接闯进去。
碣很顺利就回到了印记里,不过今天脾气不太好的加贺谷不打算跟这两个人继续耗下去了。
露出温和外表下隐藏的攻击性,冷漠扫过那两人难掩欲望的丑陋表情,感觉自己刚才都是在浪费时间,他轻缓地呼了口气,那不勒斯这座城市比他想象中还要糜烂不堪。
毕竟在热情的地盘上,应该用极道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加贺谷缓缓抬手,在对面人迷惑的目光下,加特林出现在手中,硕大的热武器数枚黝黑弹孔与对面数量单薄的两个对望,光滑的华丽器身投影出他们因为惊骇而扭曲的脸。
看着对面瞬间僵硬不敢动弹的两人,提着现在体型适配手感刚好的武器,加贺谷微侧过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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